在前世,有位皇后與帝王攜手共度三十余載,情深意重,她的賢惠無人能及,不僅將后宮打理得井井有條,還確保了所有皇子公主都健康成長。但無人知曉,皇后夜晚獨自承受著心碎與傷痛。當她有幸重生,她決定活出真我,遠...
周競舸拱手行禮道:“非也。我正好要站在此處看日出,與姑娘倒是不謀而合,姑娘可會介意我在此處礙眼?”
他生得好看,精致的桃花眼若春日幽潭,潭水上飄著無數花瓣,說妖冶卻還清澈,讓人過目不忘。
他身上有不同于祁千帆武將之姿的書生氣,加之皇子貴氣調和,不過分張揚,亦看不出酸儒氣,形成了周競舸獨一無二的氣質。
少年臨風而立,一襲白衣被風吹得上下翻飛,頗有仙人之姿。
這時候的他,也不過十八歲而已啊。
只是,向來不茍言笑的帝王,這會子臉上為何掛著詭異的笑?
冉莯清打了個冷顫,她清冷道:“這處并非小女子獨屬地,怎么會介意。”
周競舸直覺她話中有話,而且前世她不論在何事上都很大方,從不見她有什么藏私的地方。
他自詡對自己的皇后很是了解,難得竟有超出他認知的東西。
于是忍不住追問道:“那在姑娘看來,何為獨屬地?”
“自然是獨屬于我自己的東西,不論什么,都是不愿意同別人分享的。”冉莯清笑著道。
說者有心,聞者有意。
周競舸面色僵硬,沉默片刻,又端著一副好顏色追問。
“既然不愿與人分享,那前日落音住持所批鳳命,你為何同他人分享?”
冉莯清面露防備,往后面退了一步。
“公子如何知曉我是冉家女?”
昔日愛妻用如此陌生又警惕的眼神打量著,周競舸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割了一刀。
他重重合了一下雙目,強忍著上前一步將人攬在懷中的沖動。
解釋道:“冉家女在銀光寺被批命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山下之人怕是無人不知銀光寺住了個捷韻郡主。如今這消息像是長了腿般,說不定早就傳到了京城。姑娘的氣質在整個京城也是數一數二,我能猜到不足為奇。”
冉莯清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說道:“如此說來,我們冉家就要出一個皇后了?二姐姐是個好的,性子和順,禮儀周全,將來定能與夫君琴瑟和鳴。這是冉家之福、亦是天才之福。”
周遭陷入了詭異的沉靜,周競舸快要嘔血。
前世他有那么多女人,不少嬌縱、有小心機的,但從沒有哪個女人像冉莯霜那般令他厭惡。
清兒多年未回京城,還不知道她這二堂姐的真面目。
“我已打聽清楚,明明大師是對著姑娘批命,為何最后張冠李戴?”
“公子此言有誤,落音住持只說冉家女有鸞鳳之命,并未指明是本郡主啊。”
周競舸頓住。
前世因為鳳命一事,她被晉王盯上,最后差點釀成慘劇。如今這般,倒也算陰差陽錯逃過一劫。
做了三十多年夫妻,冉莯清太了解這人在想什么。
她真想告訴他,其實祖父的家訓還有一條:冉家同輩的女子最多只有一人能嫁入皇室。
此條家規無非是為了杜絕兩女嫁兩子,將來奪嫡不好確定支持哪一方。
因為祖父沒有女兒,這條家規便從未執行。
前一世冉莯霜之所以能順利進入王府,一是她所嫁之人是妹夫,不涉及第二位皇子;二是因為她只是侍妾,并非正妻。
到了嘴邊的話被她咽了回去。
如今已決定不再與此人有牽扯,何必無故撩扯,徒生是非。
說話間,太陽已脫離地平線,掛在了遙不可及的東方。
那么近,又那么遠。
“公子,本郡主要回去歇息了。”她眼神示意對方讓路。
“相識即是緣,郡主不好奇我的名字?”周競舸有些挫敗,他來之前特意沐浴熏香,穿了她最喜歡的衣裳,為何在她眼中沒看到驚艷二字?
難不成自己老黃瓜刷綠漆,還是模仿不出來俏生生的公子模樣?
“萍水相逢何須詢名問姓,若以后有緣再遇到公子,再熟悉不遲。”
周競舸嘆了口氣,率先走出棧道。
貪戀目光追隨那纖細背影許久,直到佳人轉角消失不見,他才陷入迷茫。
剛剛本想鼓起勇氣亮明身份,可一想到整個京城無人不知他有個娃娃親的表妹,若清兒知曉他的身份,只會敬而遠之。
看來清兒前世嫁給他,只是因為當時沒得選。
不過她今日“獨屬之地”一言,他并不意外。
前世二人成親后,濃情蜜意之時,她也曾趴在他的胸前,問他可不可以不要再納別的女子。
那時的清兒還不成熟,想著獨占他。
后來成了皇后逐漸懂了前朝后宮的關聯,逐漸學會在后妃中游走,平衡后宮,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相信這一次,清兒也會愿意為了他轉變。
他轉身看向朝陽,眸中勢在必得的心思又堅定了幾分。
——
周競舸著急回京,與商婉打了招呼后便匆匆離去了。
沒了被糾纏的憂慮,冉莯清在銀光寺住了三日,待身子大好才動身回京。
京城冉府掛著“鎮北王府”四個燙金大字,雖然王爺從不回來,但不耽誤朝臣每年與王府走動。
大爺冉厲勤從小身子不好,所以老侯爺并未強迫他習武,當初的鎮北侯世子之位便落到了二爺頭上。
后來他久病成醫,竟考進了太醫院。。
大夫人名叫余微,是一個行走江湖的孤女,因救了大爺一命,他便提出以身相許,將人娶回來做了夫人。
兩人只生了一個孩子,王府的大少爺冉嘉愷。
大哥喜好經商,冉家在京城的經商分支便交由他打理。幾年前他娶了大爺同僚的女兒阮明珠,也算琴瑟和鳴。
二爺便是王爺,如今冉家這一脈香火最興旺的便是他,三兒一女,羨煞旁人。
三爺冉厲河,不喜習武,從了文。憑借己力考中進士。經過十幾年打拼,才堪堪升到五品鴻臚寺少卿,上不上下不下,有些難受。
因此他怨恨王爺不肯為他這個弟弟的官途走動半分。
王爺不住京城,三爺的脾氣便全發在了大爺一家和自家幾個女人身上。
老夫人經常被他氣得心絞痛。
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不舍得打罵半分。
得了消息后,王府中的主子們,除了三爺都出門迎接冉莯清一家。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刺到了三夫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