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辰那日,阿姐找到了和我同胞出生卻遭賊人偷走的弟弟。弟弟說他流落多年受了許多苦。所以,我的生辰宴便成了他的接風宴。他說他從未見過像我頭上這樣好看的抹額,阿姐便拔下她送我的禮物給他:“同樣是我的弟弟...
說著,他不忘露出腰間的香囊,滿眼幸福:“云裳說,收了香囊,以后我就是她的夫君。”
他滿眼感嘆,可話里話外都再說:我追在安云裳身后這么多年,不過是個笑話。
從我入府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想方設法激怒我。
可看著他眼底的挑釁,我沒有半分火氣,只是抱著下人送來的棉衣進了內間。
再出來時,顧明軒已經不見了身影。
我抱著破衣緩緩擦去了唇邊的血。
如今,我就想再撐久一點,能夠再去娘親墓碑前看一眼。
僅此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我沒再出門。
無論顧明軒怎樣挑釁,我都不想理會。
次數多了,顧明軒只覺得無趣,沒有再來。
卻沒放棄,天天讓身邊的丫鬟來我眼前炫耀顧念和安云裳送了他什么,帶他去了哪里。
我就靜靜的聽,心底沒有半分波瀾。
轉眼大半個月過去,娘親的忌日到了。
我終于走出客房,尋著記憶找去了顧念的書院。
可等我去了,卻只得到一句:“國公已經帶著二少爺走了。”
短短三年過去,她已經忘了,我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但我沒有多言,只一個人走出了國公府。
這些天我的身子越發(fā)差了,只短短幾步路,喉口的血腥便開始翻涌。
可我沒有停下,只一步步朝著城外的山林走去。
雪幡然落下,蓋住我的眉眼,眼前只有一片空白。
莫名的,我想休息一會。
可等我靠向大樹,身后跟了許久的馬車也停了下來,馬夫一步步踏來:“顧大少爺,我們郡主請您上馬車。”
我下意識抬頭,這才認出這馬車,是安王府的。
幾乎不用猜,我就知道馬車里的人是誰,若是從前,我定會直接鉆進去。
可現(xiàn)在,我只收回視線:“不必了。”
話落,我重新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安云裳的暗衛(wèi)送進了馬車。
見到我,安云裳一如從前,淡漠到沒有一絲感情:“即使我們沒有了婚約,我也不至于冷血到讓你凍死在這。”
知道拒絕不了,我沒再動,卻一點點遠離他。
最后,我縮在馬車邊緣,不接話,也不曾看她一眼。
胸口翻涌的血暫時被壓制住,可腹部的痛,卻讓我死死蜷縮。
冷了太久,我的手已經凍到沒有知覺,可馬車里的炭火燒的那樣旺。
熱氣包裹間,我的臉頰忍不住泛起紅潤。
這是安云裳第一次主動讓我靠近她,可我不認為她是在可憐我,不過是看在顧府的面子罷了。
我知道,她如今身為顧家的準兒媳,也是去我娘親的墓碑前祭拜。
一到地方,我就迫不及待去掀馬車的簾子。
可比我更快一步的,是馬車外已經知道我坐安云裳馬車來的顧念。
瞧著我微紅的臉頰和低低的喘息,她眼底怒氣翻涌,手下更是不留情的將我狠狠拽下:“顧瀾風,我以為農場三年你已經變好了,沒想到,不過是你的偽裝。”
“如今安云裳是你弟弟的未婚夫,你還敢不知廉恥的勾引?!”她嗓音冰冷,而她身后的顧明軒紅著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想說:我沒有。
可胸口一陣悶痛,連帶著腹部的絞痛讓我眼前天旋地轉,臉色煞白一片。
我知道,也許我就要沒有時間了,如今顧念還在怒罵。
可我定了定神,沒有理會她,只艱難的爬起來朝著娘親的墓碑走去。
口中的血不斷往外冒,染紅了胸前的衣襟,可我沒有停留。
我只想,再看娘親一眼。
顧念見我無視她,胸口火氣翻涌,大步上前把我抓回。
可她這一用力,徹底讓我沒了力氣,整個人往后仰倒,徹底沒了意識。
她下意識接住我,想要開口教訓,可入目,卻死刺目的鮮紅。
“瀾風!”顧念目呲欲裂,連忙將我背起便要走。
路過安云裳的馬車時,一道聲音自其中傳出,很淡很淡:“顧瀾風沒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