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花園翻修,我挖出了埋在樹下的陳年老酒。李琰氣紅了眼,將我珍愛的紫檀琵琶摔得粉碎:“你一個卑賤狄奴,也配動母妃釀的酒?”“等我長大,第一件事便是將你這個壞女人逐出東宮!”我撿起斷裂的琴軸,十指被碎木...
她半闔著眼,幽幽開口:“跪下。”
我順從地跪在她面前。
十年來,她總會找到各種錯處來**我。
宮人們已經見怪不怪,小聲議論道:“側妃的嫡母又來立規(guī)矩了,不知道這次她又犯了什么錯。”
“聽說側妃自請廢位,太子殿下發(fā)了好大的火。”
“她會舍得丟掉這富貴日子?我不信。”
“什么自請廢位,肯定是以退為進在邀寵。一個狄奴生的卑賤庶出,裝什么裝?”
……
等宮人走遠,她才繼續(xù)開口:“誰讓你擅作主張?zhí)犭x開的?”
“母親答應過我,留在東宮十年,就放我和我娘走。”
嫡母冷哼一聲:“你倒是記得清楚。”
她的語氣雖冷,神色中卻透露著滿意:“想走可以,有件事你要替我做完。”
“何事?”
她俯下身,在我耳邊低語:“毀了先太子妃的尸身。”
我震驚地瞪大眼。
“為何要毀掉?楚憶和嫡姐也是至親,她的血也可以……”
她不耐地打斷我的話:“你出身微賤,血不值錢,我的憶兒是千金之軀,怎能跟你一樣?”
我摩挲著腕上凸起的疤。
只覺得痛癢鉆心。
她繼續(xù)說道:“放心,只要你做成這件事,我助你和你娘假死脫身,保證讓太子找不到你們。”
此刻我才明白,為什么當初,她和父親豪擲萬金,也要找到尸身不腐的秘法獻給李洵。
原來一直在防著我。
一邊想用我攬權,一邊又怕李洵對我動情。
用嫡姐的尸身,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李洵:楚荷只是個替身。
也怪不得,嫡母每來東宮一次,李琰就與我疏遠兩分。
恐怕,孩子對我的敵意,也是她引導的。
她怕李琰與我親近。
怕皇孫脫離楚家的掌控。
一想到李琰對我的稱呼,從姨母變?yōu)槌儒詈笞優(yōu)閴呐耍遗?/p>
我的心口就悶脹不已。
“外祖母!”
突然,不遠處響起李琰的聲音。
見到外孫,嫡母換上了一副慈愛的笑容
她直接問出:“殿下,想不想讓親姨母來東宮照料你?”
李琰看了我一眼,遲疑道:“親姨母來,這個壞女人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