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樓月一生凄苦,含恨而終。重來一世,她反手扭轉乾坤,一路上殺麻了。渣男被她逗狗似的耍得團團轉。***被她整得死的死、殘得殘。人嘛,狠點怎么了?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爹不疼、娘不愛?沒關系她已經富可敵國...
說到此處,綠晴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還心有余悸。
她話音剛落,幾房夫人便交頭接耳起來。
二房夫人張氏眉頭一蹙,面露驚惶,拍了下胸口,急道:“這周嬤嬤咋這么惡毒?”
三房夫人崔氏眼珠一轉,扯著帕子,假惺惺地嘆道:“這可是咱侯府的血脈,咋下得去手?”
四房夫人劉氏下巴微抬,眼神輕蔑,哼了一聲說:“好在人沒事,要不外人該咋看咱侯府。”
一旁的王梅,原本端莊的面容此刻因震驚而變得有些扭曲。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你說什么?”
周嬤嬤自小就跟在她身邊,是她的陪嫁丫鬟。
這么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沒有自己的吩咐,怎么會做出這等事?
老夫人聽了綠晴的話,臉色愈發陰沉,緊緊地盯著綠晴,沉默了片刻后,才緩緩開口:“此事當真?”
語氣中的壓迫感讓綠晴幾乎喘不過氣來,只能拼命地點頭,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王梅當即怒道:“一派胡言,周嬤嬤與這丫頭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于她!這路上又為何會突然出現賊人!”
她的臉上滿是怒容,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身子氣得微微發抖。
綠晴匍匐在地,頭都不敢抬,聲音帶著哭腔:“夫人若不信,可以問問余下的幾人......綠晴不敢有所欺瞞。”
余下的幾名下人見狀,嚇得“撲通撲通”紛紛跪地。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些的,戰戰兢兢地開口:“我們都親眼所見是周嬤嬤欲要趁此機會除掉小姐......賊人出現得突然,可周嬤嬤的舉動我們看得真真的。”
高映秋絞著帕子,陰陽怪氣的說:“天吶,周嬤嬤這真是豬油蒙了心呀。不會是受人......”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戳著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響,打斷她:“滾下去,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隨即凌厲的目光瞪向王梅,又掃向林沁雪。
王梅和林沁雪被這目光盯得心里發慌。
王梅將目光投向林沁雪,又暗自搖了搖頭。
不可能是雪兒,雪兒心思單純、善良,到底是誰?
而此時的林沁雪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樓月,眼里的恨意一閃而過。
她沒有想到這野丫頭的命這么硬,居然還能安然無恙地回來。
老夫人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對著那群下人說:“都下去吧,此事若傳出去半分小心你們的腦袋。”
接著她又朝身邊的張嬤嬤說:“你把這丫頭帶下去,給她尋個住處。”
樓月半垂眼眸,在心里冷笑。
顯而易見,他們都清楚,周嬤嬤是誰的人,又聽誰的指示。
只不過,就算證據擺在她們面前,也不會有人為她這個野丫頭出頭。
當然,她也沒指望過。
張嬤嬤引著樓月在侯府的小徑上左彎右繞,七拐八拐后。
在一處極為偏僻的角落停下,眼前出現一座破舊的院子。
院子的門扉半掩著,搖搖欲墜。
門上的漆色早已斑駁脫落,風一吹,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門環上滿是銹跡,樓月抬手輕輕一碰,銹跡便簌簌地落下些紅色的鐵銹末子。
張嬤嬤抬腿邁進院子,樓月也隨之而入。
入目之處,盡是一片荒蕪衰敗之景。
雜草肆意生長,幾乎要沒過膝蓋,其間還零亂地散落著幾塊殘磚碎瓦。
院子中央挺立著一棵歪脖子老樹,樹干干裂而粗糙,樹枝稀疏地伸向天空,猶如一雙雙瘦骨嶙峋的手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姑娘,這就是您的住處了,您且先將就著吧。”
張嬤嬤微微側身,眼神中剛泛起的幾分憐憫,很快便恢復了那副事不關己的淡漠神情。
她早已對這侯府中的冷暖炎涼習以為常。
老夫人向來不喜府上的小姐,偏愛府上的少爺,何況是個從鄉下回來的野丫頭。
有間院子住都不錯了。
樓月站在院子當中,眼神淡淡地掃過四周。
看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場景,不禁嗤笑一聲。
這地方跟前世的住處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她清冷的面容上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若不是地處這侯府之中,就這院子的破敗模樣,說是荒郊野外的廢棄之所,恐怕都有人信。
樓月抬眸看向張嬤嬤,神色平靜,語氣淡淡地問道:“嬤嬤,這便是侯府對待歸來小姐的安置之處?”
張嬤嬤眼神閃躲了一下,微微低下頭,囁嚅著說:“姑娘,這......這也是老夫人的安排,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
樓月輕輕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卻也沒再言語,只是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樓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屋內光線昏暗,幾縷微光從屋頂的縫隙中透進來,照見滿是灰塵的桌椅和床鋪。
角落里還掛著幾張破舊的蜘蛛網,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不多時,兩個丫鬟被帶了過來。
一個叫玲秀的,高瘦些,眼睛細長,滿臉的嫌棄溢于言表。
走路時故意踢著腳下的雜草,嘴里嘟囔著:“這鬼地方,真晦氣!”
另一個矮胖的蘭香,眉頭緊皺,雙手不停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嘴里也沒閑著:“這破地方,真是倒霉透了,偏偏被支使來這。”
樓月看到這兩人,前世的記憶浮現。
往昔,玲秀總會趁著她不注意,將她本就不多的衣物故意弄臟。
還會在角落里偷偷扯壞她費了好大功夫繡制的衣物,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
而蘭香呢,在她好不容易盼到一點吃食的時候,會毫不留情地將飯菜倒掉,看著她挨餓的樣子,偷偷笑。
打掃院子時,玲秀更是會瞅準時機,在背后伸出腳故意絆倒她,讓她在眾人面前摔得狼狽不堪。
玲秀這時抬眼瞟了瞟樓月,眼神里滿是不屑,鼻子里輕輕哼出一聲:“見過小姐,奴婢叫玲秀。”
說罷,微微仰起頭,雙手抱胸站在一旁,那姿態像她才是這院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