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是星光熠熠的新銳小花,下一秒竟穿越進宮斗小說,成了空有美貌和家世的炮灰女配,穿書不到十分鐘就慘遭賜毒酒。然而,命運弄人,她重生為六歲的高門嫡女,帶著前世的記憶,誓要改寫悲慘結局。小說中,太子孤...
這皇宮花房所培養的花就是比宮外的要鮮活不少,就連沈梨初自詡愛花之人都有些自慚形穢。
“好了。”
隨著剪刀的最后一下,沈梨初耗時半個時辰的修花插花,終于完成。只不過是因為手上的傷,動作有些遲緩罷了。
沈梨初將這個花瓶抱給香菱,“去把這個送到太子那里吧。”
“是。”
怎料香菱剛捧著花瓶,轉身之間便和謝懷景一眾人迎面相碰。
他的步伐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心尖上,激起了一陣陣的痛楚。黑曜石般的雙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幾乎要將周圍的空氣都點燃。
香菱不由得腳下一軟,倉惶躬下身,“參見太子殿下。”
謝懷景的臉龐緊繃,線條冷硬,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沈梨初身上。
沈梨初早就知道他會來興師問罪,不過臉上還是裝出一副欣喜地模樣,“殿下?您突然來找妾身是有何事?”
“何事?沈側妃到現在了還在裝糊涂。”
這還是謝懷景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被女人告狀,哪怕是趙敏靜都不敢在皇后面前妄言,結果這女人——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壓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話音剛落,謝懷景還沒聽到她的答話,卻見沈梨初驀地垂下頭,他耳力極好,瞬間就聽到獨屬于女兒家的細細嗚咽聲。
謝懷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這個沈側妃嬌弱的很,容不得對她大聲吼叫,要不然只怕這眼淚是止不住了。
想到這兒,不知為何,謝懷景心中的怨氣消了大半,剩下的的一半盡是對她的無奈。
“所有人,都退下。”
原先被太子那副快要吃人的模樣給嚇到的宮女太監,紛紛回過神迅速的退了出去。
安福是最后一個退出去的,在臨關門前看了一眼嬌小玲瓏的沈側妃,又看了一眼自家氣場凜人的太子爺,默默嘆了口氣。
謝懷景朝她走近,大手抬起她的下巴,只見她雙眼通紅,被迫抬頭的瞬間一滴淚水還隨之滑落在他的手上,冰冰涼涼的。
沈梨初被他剛才那么一吼,賭氣扭頭不看他。
只聽謝懷景低聲一笑,似是無奈道:“還真是嬌氣,孤才說了一句,就忍不住哭了?”
“妾身才不嬌氣呢,分明是殿下。”她止住哭聲,嬌嗔道:“是殿下先指責妾身的,根本沒有給妾身解釋的機會。”
謝懷景松開手后退兩步,垂眸望著她,略微挑眉,示意她可以開始解釋了。
沈梨初癟嘴,眼中漸漸浮起水霧,下一刻她整個人猶如乳燕還巢一般直愣愣的撲進謝懷景的懷中,委屈的小腦袋拱在他的懷中,“殿下是當真不為妾身考量嗎?”
少女柔軟又帶著馨香的身軀緊貼過來,謝懷景是第一次和姑娘家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整個人僵著身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竟忘了要將她給推出去。
沈梨初感受著男人逐漸升溫的身體,暗自感慨,自己果然賭對了,像謝懷景這種冷漠薄情的男人最是受不住楚楚可憐、風花拂柳的女子,那她偏要裝成這樣。
“妾身只是一個小小的太子側妃,在這東宮行事處處要看殿下和太子妃的臉色,可離了東宮還有皇上皇后,妾身雖是得了殿下的應允,但不敢對他們二人扯謊,只得實話實說。”
末了,還十分委屈地拿哭花的小臉在他的華服上亂蹭,“若是為此連累了殿下,那日后妾身便學得機敏些,定不會再為殿下徒添煩惱了。”
謝懷景默不作聲地聽她解釋,目光帶著探究,在她的臉上停頓少頃,略微揚眉,而后抬起手,將沈梨初從自己的懷中推出。
“殿下~你莫不是還在生氣?”沈梨初不滿他的動作,水澄澄的眸子滿是委屈。
“可妾身已經解釋清楚了,難不成殿下心胸這般狹小,連這等事都不肯原諒妾身嗎?”
謝懷景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眸中帶著說不出的意味,“好賴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那孤還說什么?”
聽到這兒,沈梨初眸中的霧氣消散登時染上喜色,“那也就是說,殿下已經不生妾身的氣了?”
“嗯。”
謝懷景神情冷淡道:“原先是孤小題大做了,你雖是側妃,但卻是太師嫡女,想來在家中定是極受寵愛,如今在東宮倒是委屈了你。”
沈梨初:……
她還沒撒嬌呢,他怎么自個兒就想通了?
見她不語,謝懷景便以為自己猜對了,垂眸思索片刻后道:“這樣吧,孤將管理東宮的職權放任予你,除卻孤的書房和宣和殿,其他地方你可隨意安排,日后你在東宮會更自在些。”
!!!天降權利!
沈梨初抑制住想要和太陽穴打招呼的嘴角,面上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伸手握住謝懷景的右手,柔柔的撒嬌,“那就謝謝殿下了,殿下對妾身真好~”
“咳咳…”
謝懷景不自在的收回手,眼神不敢落在她的身上,“既如此,再算一下你對孤的賠償。”
“賠償?什么賠償?”沈梨初不解。
只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衣領,“你剛才將你的眼淚抹在了孤的衣裳上。”
沈梨初眉頭一跳,不是吧,就因為這個要她賠償,這太子殿下果然心胸狹小。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笑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既然要賠償,那妾身請殿下用晚膳可好?”
“晚膳?”
對上他詫異的眼神,沈梨初十分篤定的回答,“不錯,正是晚膳。想來殿下忙著處理政事還沒曾用過晚膳,又恰好妾身身邊有位手藝極好的丫鬟,正好妾身此刻準備用晚膳了,就當作是給殿下的賠償了。”
說著,不等謝懷景說出反對的話,沈梨初故技重施地牽著他的手走出房內。
在房門口貼著耳朵偷聽的安福,在看到自家太子爺如此溫順的被沈側妃牽著手走出時,嘴巴不由得張大。
安福有些熱淚盈眶,想他伺候殿下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殿下與姑娘手牽手,他可真是要老淚縱橫了。
不僅是安福,饒是跟著謝懷景不茍言笑的兩位侍衛,程炤和墨竹,臉上也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謝懷景感受著手中的那么溫軟,他是第一次牽姑娘的手,原來竟是這般溫暖柔軟。常年習武的原由,他略帶薄繭的手微微收攏,回握住這纖纖辛荑,這細膩的手感讓他有點迷戀。
沈梨初牽著謝懷景來到長樂殿的正廳中,示意胡嬤嬤可以上菜了。
這位胡嬤嬤是她的陪嫁嬤嬤,在此之前胡嬤嬤是陶茯苓身邊的貼身嬤嬤,可謂是從小看著沈梨初長大。陶茯苓擔心她一人在東宮受委屈,所以特地將胡嬤嬤留給她。
胡嬤嬤謹慎的望了一眼端坐著的謝懷景,見他臉色如常,這才趕緊去通知小廚房上菜。
小廚房送來的菜乍一看倒是平常,不過瞧得仔細些謝懷景倒是發現這些菜品菜量都算不上多,而且大多數還都是裝飾性的,完全不能食用。
謝懷景側目打量著坐在身側的沈梨初,原來她每日都吃得這般少,難怪自己上午抱她的時候幾乎不太費力,以及她撲進自己懷中時,只感覺小小一只,倒真像是一只小貍貓。
沈梨初察覺到身旁的視線,拿起一旁的布菜專用的公筷揀起一筷薄如蟬翼的魚膾放入謝懷景面前的菜碟中。
她臉上帶著淺笑,“殿下嘗嘗看,這魚膾可是妾身最愛吃的一道菜。”
安福站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太子爺有潔癖這事他們這些下屬清楚的很,所以之前用膳時也一直都是由安福來為太子爺布菜。但今天這沈側妃擅自替太子爺布菜,怕不是會觸太子爺的霉頭。
只見太子爺垂眸盯著碟中的魚膾一語不發,安福吞咽了口水,正要上前將菜夾出來時,卻看到了令他錯愕的一幕。
謝懷景盯著瞧了一會兒,修長的手執起筷子將那片魚膾送入口中。
沈梨初見他吃下,帶著好奇的笑容連忙湊上去,“怎么樣?味道如何?殿下可還喜歡?”
謝懷景其實不太愛吃魚,尤其是魚膾他總會覺得有腥味,但今日吃到的魚膾味道竟意外的不錯,完全沒有腥味,他常年冷硬的面龐罕見的多了抹柔色。
“味道不錯,孤很喜歡。”
沈梨初瞬間喜笑顏開,“殿下喜歡就好。”
在這之后,兩人安靜無言的用晚膳,沈梨初簡單動了幾筷后便停下了,她的胃口一向很小,不過她格外喜歡飯后的甜湯,于是捧著一盅甜湯慢慢喝了起來。
謝懷景眉頭一皺,將她手中的甜湯奪了過來,與此同時她的菜碟中又被他添了不少的葷菜。
“殿下這是何意?”
“你太瘦了,理應要多吃一些。”說著,他還揀起一塊肉送至沈梨初的嘴邊,“吃完了才能喝甜湯。”
想到這位矜貴的太子爺將菜送至自己的嘴邊,沈梨初心里是藏不住的竊喜,但面上卻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樣張嘴吃下。
見她吃下,謝懷景那雙丹鳳眼中才浮現出笑意,而后撂下一句,“你的膳食不太注重營養,對你的身體并無大用,往后孤和你一同用膳,膳食交由孤來安排。”
末了補充一句:“其中包括早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