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韓信,死于未央宮。再睜眼時,我回到了一個時辰前,面前坐著意圖誘騙我的蕭何。我冷汗淋漓。「陛下得勝回來,即便你身子不適,也得強打精神進宮祝賀吧。」蕭何勸道。他騙我。陛下在外平叛,根本沒有回來。
燭火搖曳,墻上的影子形同鬼魅。
呂媭看著我,似笑非笑:「淮陰侯,這么多年,你終于想起我了?」
我訕訕說道:「我來樊府拜訪過的,只是你躲著不見我。」
她冷笑一聲,劈頭砸來一個茶杯。
那茶杯上的鴛鴦圖案在我腳邊碎成千百片。
「你那天進我家門,又辱我夫君,還口出狂言,說什么恥與我夫君為伍!」她罵道,「你又算是什么東西!」
我低聲笑起來。
「你笑什么?」她怒道。
「你騙得過樊噲,騙得過你自己么?」我問她,「你從未拿他當過夫君!你也從未瞧得起他!」
「你嫁的不過是條看門狗。」我伸出手,一寸寸撫摸她的皓腕,停在她腕間赤玉鐲上。
這玉鐲是樊噲送她的聘禮,上面刻著【樊呂永昌】 。
呂媭突然揚手,玉鐲砸上銅燈,碎成三截:「樊噲是看門狗,我呢?我只是長姐用來喂這條狗的骨頭!」
我俯身撿起碎片:「樊夫人,皇后能給你的,我能給你雙倍。」
她突然嗤笑一聲:「你能給我什么?就憑你這張花言巧語的嘴?」
我把那三截玉鐲拼好,放到她手心:「皇后璽為聘,你可滿意?」
她定定地看著我。
然后她笑了:「我那夫君若是有你一半膽氣,我也不會如此看不上他!」
她旋開梳妝臺機關,拿出禁軍虎符:「我便再信你一次。」
我伸手去接那虎符,她卻突然抓緊我的胳膊,五根護甲深深扎入我的皮肉:「你若是再負我,我就……」
我擁她入懷。
既然她貪慕權勢,我便許諾她權勢。
一個淺薄的女人,能翻出什么風浪?
不過是第二個呂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