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始于雞鳴寺大殿內那場頗具緣分的相親。她抬眸,眼前的他眉眼間透著矜貴之氣,宛如一座低眉不語的春山,周身散發著沉穩自持的氣場。她略帶忐忑,直言自己是個“麻煩”之人,卻不料他從容一笑,篤定回應:“謝某平...
文/鹿心夏
2025.1.4
部分地點有現實,也有私設,請勿代入現實。
*
十二月,金陵,大雪。
虞沅剛從大殿出來,一眼望去地面的雪厚了不少。
她算是趕上了今年金陵的第一場雪,想來也是好運氣。
雞鳴寺內,煙火繚繞,透過飄飄灑灑的白雪,這黃墻灰瓦別有一番意境。
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正是汪蘇瀧的歌,“寒夜剩我一個人等清晨,世間最毒的仇恨,是有緣卻無分……”
她立在大殿前,無意遠處一瞥,寺內上香的大香爐旁似乎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雪花卻不沾他的身。
只是一個簡單溫潤的側臉,讓人覺得氣息干凈溫和。
她低下頭從包里拿出手機,是好友應梔的電話。
她剛接通那邊,“芋圓同學,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應梔是她從高中到大學的同學,兩人關系一向密切。
雪似乎小了一些,她一邊往臺階下走,一邊開口:“吱吱,新年快樂。”
如今她們依舊延續著過去的稱呼,因為這樣讓人覺得很親切。
“還說呢,最近是大學生答案周,忙死我了,還要撈一些倒霉不及格的孩子,我都老了好幾歲。”應梔一邊吐槽,一邊繼續改卷子,“我說,你有沒有看朋友圈,他結婚了。”
虞沅剛走到最后一層臺階,下意識打開朋友圈,整個人僵住。
朋友圈最上面一條是:花好月圓,良緣永結。
她整個身體渾身冰冷,嘴唇發白,眸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謝予珩身邊有了愛人。
照片里的男人眉目繾綣干凈,一身黑衣,女的一身桃色旗袍,笑容似三月的櫻花。
電話一端的應梔嘆口氣,像是早有預料,“芋圓,你該放下他了。”
她的一滴眼淚墜下,許久她才回神,“我知道吱吱,我的青春結束了。”
她茫然無措,像是迷路的孩子。
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未注意到她,她的雙腿猶如灌鉛般沉重。
有個小孩往上跑不小心撞向她,她手中的手機忽然往地上滑落。
連帶著手腕上紅豆串的紅線毫無征兆松開。
她垂眸片刻,嘴角勉強勾起一個慘白的笑容。
手機忽然落到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上,被一塊繡著紅豆的手帕穩穩包住。
那只手伸了過來,她急忙接過手帕和手機,匆匆說了一聲“謝謝”,并未看向來人。
她此刻只想逃離這里,便匆匆加快腳步離開。
站在一旁的男人轉過側臉,眉目冷肅端正,墨眸深沉幽邃,優越絕佳的骨相。
“先生,主持那邊還等著我們。”周正川忍不住提醒他。
謝庭桉收回遠處身影上的目光,握緊手中的紅豆手串便往進走。
助理周正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望了一眼剛出寺廟門的女人。
這位小姐眉目周正,氣質如碧綠的青竹,像是生于幽谷一般。
倒是和先生有幾分相似。
不過剛才那手機照片那兩人他覺得好熟悉。
他正想著,發現原地只有自己一個人。
只有一陣風刮過。
這金陵的氣候可真冷。
他第一次跟隨先生來,就趕上了下雪。
……
虞沅一出來就上了車,車子一路朝虞家老宅而去。
虞家司機老劉從后視鏡看到她第一次這樣子,嘴唇微動,終究還是沒開口。
這丫頭是他看著長大,從小就堅強。
哪怕她的母親不喜歡她,她也沒有這樣子。
車窗外的雪依舊下著,如她此刻的心大雪封谷。
好像心里那塊石頭越來越沉重。
謝予珩與她,一南一北,再無可能。
暗戀啊從來都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那份喜歡終究要埋藏進深海。
到了老宅,她一路走到后面的小廚房,站在門口,看著燈光下忙碌的身影。
里面的婦人轉過頭,一看到她慈祥一笑,“小沅回來了,外婆包了你愛吃的泡泡餛飩。”
她快步走過去,雙手抱住虞老太太,“外婆,你一定要長命百歲。”
回一趟家,就是一次心靈治愈,不亞于看一次心理醫生。
老太太似有所感拍拍她的手背,眼神復雜,“去洗手,我們吃飯。”
她情緒好了許多,“嗯。”
齊媽看了一眼進洗手間的身影,扶著老太太往客廳去,“小沅情緒不太好。”
老太太凈手之后坐下,瞥了她一眼,“唉……”
“她一向最在乎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齊媽恍然大悟,“您說的是小沅喜歡的人。”
老太太微微點頭。
傍晚吃過飯,她依舊陪老太太在房里說話。
老太太每日有抄佛經的習慣,她便在一旁整理。
只是近幾年來,身子大不如從前,便由她代勞。
她終于抄完最后一個字,將抄好的佛經整齊放入木箱。
過幾日再送去雞鳴寺供奉。
老太太向她招招手,她便起身坐到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剛握著虞沅的手腕,便覺得不對勁,“小沅,你手串呢?”
虞沅這才發現手腕處空空蕩蕩,心頭涌入當時的記憶。
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摩擦過她手心的觸感,令她心里微顫。
她只顧著離開,并沒有注意到手串遺落。
“外婆,手串可能丟掉了。”她若無其事地說。
虞老太太便也多沒多問,“最近店里生意忙不忙?”
一提起虞家老店,那是從虞老爺子手中傳下來的。
她大學學的古籍文物修復專業,畢業之后便接手了這家店。
虞沅面色如常,“挺好,足夠養我和外婆。”
老太太點點她的鼻尖,笑瞇瞇說:“主持說什么了?”
她嘆口氣還是瞞不住奶奶,“師傅說您的外孫女要孤獨終老。”
老太太連忙呸呸幾聲,逗地她直樂。
她心神恍惚幾分,“外婆,人真的要一輩子要結婚才算完整嗎?”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眼神黯淡不少,“可是外婆不能陪你一輩子,你也有屬于自己的路要走。”
老太太嘆口氣,又看了一眼齊媽。
齊媽立即開口,“小沅,前幾日謝家那邊傳話來,謝奶奶孫子結婚要在這里舉辦,邀請你和老太太去參加。”
虞沅心神晃動,說起這個謝奶奶,還是外婆在戲園里一起聽戲認識的。
一來二去她也聽外婆說了不少。
兩個老太太是好朋友,謝奶奶近幾年才搬來金陵養老。
不過,她和謝奶奶還沒有見過面。
老太太以為她不想去,“小沅,要不外婆回絕。”
虞沅連忙搖頭,“我正好也想見見謝奶奶,感謝她對外婆的陪伴。”
謝家正好和虞宅隔了兩條街道,那里位置屬于鬧中取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