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遲扔掉了機長妻子沈沐妍的白月光——沈赫光的遺照。結(jié)婚三年,這張遺照就在他們的婚房里,供奉了三年!他一忍再忍,到現(xiàn)在,再也忍不下去了。
婚房里。
陸鶴遲獨自在漆黑的客廳里坐了好久。
就在感覺快要被寂靜的黑暗吞噬干凈時,燈開了。
刺眼的燈光下,沈沐妍還穿著白天的機長服,身影那么清麗。
陸鶴遲想叫她,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沈沐妍也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徑直走去衣帽間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要再度出門。
陸鶴遲不知道她這次離開,他們又要多久不見,不說話。
他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雙腿,追上去擋在門前。
“你要去哪兒?”
沈沐妍隨手把他推到一邊:“不用你管?!?/p>
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個家。
只是在關(guān)門的那刻,她朝原先放沈赫光遺照的房間看了一眼……
陸鶴遲站在玄關(guān),回想著她深情的眼神,恍惚覺得腳下的地開始塌陷。
可再一眨眼,一切又恢復(fù)了正常。
陸鶴遲垂眸自嘲。
估計是這幾天沒休息好,都出現(xiàn)幻覺了。
接下來的休息日,陸鶴遲逼著自己不再想有關(guān)沈沐妍的事。
直到上班這天,陸鶴遲剛來到機場,就看到秦晴在分發(fā)【飛行員心理健康】手冊。
一旁有同事抱怨:“怎么又是這個東西,半年發(fā)一次,也不嫌浪費紙張!”
秦晴不輕不重的打了他一下:“飛行員的心理健康可是大事,以前有飛行員得了抑郁癥,沒重視,最后機毀人亡的事故你們都忘了?”
“是啊,可不敢拿乘客的生命來開玩笑,心理不健康的飛行員就應(yīng)該停飛!不!要直接開除!”
聽著這些,陸鶴遲只是笑笑,就去和機組同事們集合。
完成了安全檢查等一系列程序后。
飛機正常起飛,進入自動巡航狀態(tài)。
恰逢客艙有乘客鬧事,沈沐妍被乘務(wù)長叫了出去。
駕駛艙只剩下了陸鶴遲和沈赫安兩個人。
陸鶴遲看著沈赫安和沈赫光相似的臉,突然很好奇沈赫光是個什么樣的人。
然而話還沒問出口,機身就因為一陣突如其來的氣流,開始劇烈顛簸!
陸鶴遲連忙看向副駕駛座上的沈赫安:“快避開亂流!穩(wěn)定機身!”
沈赫安卻被嚇到,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眼見著操作臺已經(jīng)閃爍起了紅色警示燈。
陸鶴遲顧不上其他,只能自己來到駕駛座,打開防顛翻程序,握住操縱桿調(diào)整飛機的高度、速度和航向……
等到沈沐妍回來時,飛機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穩(wěn)。
她看著坐在主駕駛座上的陸鶴遲,神色不明。
沈赫安也回過了身,指著陸鶴遲舉報:“機長,他沒經(jīng)你同意就擅自進行操作?!?/p>
“剛剛那么危急,我是怕發(fā)生更嚴(yán)重的后果!”
陸鶴遲蹙眉解釋,希望沈沐妍能明白他這次是事急從權(quán)。
卻聽她說:“機組規(guī)定第三條,觀察員在任何情況下都無權(quán)操作?!?/p>
“陸鶴遲,你違反規(guī)定,具體懲罰等回航后再決定?,F(xiàn)在,出去!”
陸鶴遲不敢相信。
沈沐妍卻早已收回視線去檢查儀表盤的數(shù)據(jù),沒再看他一眼。
一旁,沈赫安得意洋洋:“還愣著干嘛!機長讓你離開駕駛艙,聽不懂嗎?”
陸鶴遲所有情緒都梗在胸口。
他木然地走出駕駛艙。
駕駛艙外的機組同事們聽到了全過程,看向陸鶴遲的眸色復(fù)雜。
陸鶴遲沉默地找了個空位坐下。
終于熬到飛機落地。
陸鶴遲拖著行李疲憊地來到酒店房間,打算泡個澡早點休息。
他蹲在浴缸旁放著水,聽著嘩嘩的水流聲,腦海卻不斷播放著沈沐妍讓自己離開駕駛艙的畫面。
一遍又一遍,自我折磨般,無限循環(huán)。
水汽氤氳間,“叮!”
***突然響起,陸鶴遲猛然回過神來,卻先感受一陣刺痛。
他詫異低頭,就看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時被割開的傷口。
以及一整片被血染得猩紅的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