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請柬放回兜里,這才去找醫藥箱止血。剛用酒精消完毒,許司延就從浴室走了出來??匆娢以诎麉s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語氣也淡淡的:“怎么了?”
我猜到許司延的主動辭職可能會和蘇念可有關。
但我又想,許司延那么看重他的實驗,在這件事上應該會冷靜對待。
可原來在愛面前,一切都是可以讓步的。
這一刻,或許是難過失望過太多次,我的心里并沒有太大起伏。
我很平靜地點了點頭:“既然新實驗室更適合你,那很好,那以后晚上我就不等你一起吃飯了?!?/p>
說完,我就重新抬步往二樓走。
許司延卻在背后叫住了我:“心婉,你怎么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奇怪——我怎么了?
半晌,我才想起來,如果是以前的我,聽到他無緣無故改變了什么固定的習慣,一定會抓著他問個清楚。
比如,他突然不喝綠茶改喝烏龍茶,我就會問是不是喜歡上了哪個愛喝烏龍茶的女孩。
比如,他突然換了從注冊微信后就在用的頭像,我會纏著他問為什么,有什么寓意。
可是許司延,其實這些問題,我都是揣著答案在問你的。
當年在大學里,我偶然加過蘇念可的微信。
去年3月,她發了一條【忽然好喜歡喝烏龍茶】的朋友圈,第二天許司延就改喝烏龍茶。
去年年底,她發了一張小貓在雪地里的照片,當晚許司延就將頭像換成了雪地一角。
我什么都知道,我全部都看在眼里。
當時我追問,是想聽到實話。
如今我不問,是因為我不想在被騙之后,還要裝作無所謂了。
我壓住眼底的漲意,疲憊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點累?!?/p>
“對了,既然你更忙了,之前說好下個月去白沙湖旅游也去不了了吧?我等會兒就把票退了,你專心搞實驗?!?/p>
這次不等他再說話,我就回屋了。
依舊是背對許司延那邊躺下,然后我拿出手機,只退了許司延的那張票。
白沙湖很美,我一個人去,就可以獨享這份美麗。
看了眼票上的日期,我驚奇地發現那天竟正好就是許司延要結婚的那天。
8月15,還有20天。
那就在那天結束吧。
我收起手機,合上了眼。
不知道許司延是什么時候回屋睡覺的,等我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看了眼時間,都還沒到他平常上班的時間。
去見愛的人,果然是用跑的。
我無瑕顧及,換了套干練的衣服就去了公司。
剛到辦公室,秘書就將一沓文件夾放在了我的桌上:“夏總,這些就是想和我們合作的公司?!?/p>
我拿起幾個翻了翻,忽然看見個熟悉的名字——
新子元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不是做新型材料研究的嗎?怎么會和我們來談合作?”
秘書看了一眼回答:“這個實驗室最近轉行做美妝了,聽說是因為新型材料研究難度大,耗費成本又高,資金支撐不下去了?!?/p>
我倏然想起來,在許司延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有一家實驗室邀請他,他卻拒絕了。
我問他為什么,他聲音淡涼:“那就是個打著實驗室名號的美妝公司,我只想做新型材料研究?!?/p>
就因為他這一句“喜歡”,我才一擲千金買了那家研究新型材料的實驗室,并且這些年一直在往里面砸錢養著。
到今天這一步,真是夠戲劇化的。
我合上資料,抬起頭:“這個實驗室的人已經到了嗎?”
秘書點頭:“是,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叫過來吧?!?/p>
我從容地喝了口水,再抬頭,秘書就領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夏總,這位就是新子元實驗室的代表,蘇念可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