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意外去世,我換上一身素服為她戴孝。顧清音指使十歲的顧瑞瑞抓花我的臉,撕爛我的白襯衣。見我滿身狼狽,她解恨道:「明天就是言澈的生日,你穿成這樣惡心誰呢?」我沉默不語,顧瑞瑞尤不解恨。他找來膠水潑向我...
母親意外去世,我換上一身素服為她戴孝。
顧清音指使十歲的顧瑞瑞抓花我的臉,撕爛我的白襯衣。
見我滿身狼狽,她解恨道:「明天就是言澈的生日,你穿成這樣惡心誰呢?」
我沉默不語,顧瑞瑞尤不解恨。
他找來膠水潑向我,一腳踹在我膝蓋:
「我爸爸最喜歡穿白襯衫了,我不允許你這個小三學他的樣子!」
膝蓋舊傷復發,膠水糊了一臉,我痛苦地蜷縮在地。
顧瑞瑞笑得惡劣:
「活該!小三就該是這下場!
「別以為媽媽和你領了證,你就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了,那個位置永遠屬于我爸爸!」
看著這個明明有我血脈卻喊別人爸爸,還對我惡意滿滿的孩子,我突然釋懷了。
既然十年真心都捂不熱一顆心,我決定放手了。
1.
「落湯雞,你現在這樣子才配你的身份!」
顧瑞瑞圍在我身邊拍手大笑,伸腳踹在我腰腹處,下腳又狠又準。
我疼得悶哼卻躲不開。
膠水進眼,眼前好像蒙了一層霧,我努力看向顧清音想讓她幫我。
可她察覺到了我的意思,哼笑一聲轉身往沙發那邊走。
臉上身上的傷口刺痛難忍,我哂笑一聲握住了顧瑞瑞的腳。
他驚呼一聲直接摔倒,眼淚瞬間就飆了出來。
「你個混蛋,竟敢對我動手!你以為你住在這個家里,和我爸爸有幾分像,就能代替我爸爸教訓我嗎!我要打死你!」
面對顧瑞瑞的拳打腳踢,我緊抿著唇,只想找到支點站起身。
可我剛摸索到花瓶,還沒站穩,就被顧清音踹中腹部。
她掐住我耳朵帶向她,咬牙切齒道:「賀卓凡,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膽子剛傷我兒子!」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每次顧瑞瑞在聽到傭人私下說他長得更像我時,都要發瘋一次。
每次顧清音都是抱臂看著我受傷掙扎,而我只能把苦澀咽進肚里好言哄著顧瑞瑞。
可如今,母親已經去世了,我也沒了再忍的理由。
我拍開她的手,對站在她身后張牙舞爪的顧瑞瑞說道:
「你究竟是誰的兒子,用不用我帶你去做個親子鑒定?」
顧清音大驚,忙轉身去看他。
只見顧瑞瑞眼眶通紅,抹著眼淚跑開了。
顧清音火氣攻心,一臉踹在我小腹上。
「賀卓凡,你找死!」
我苦笑一聲,「那你就打死我吧。」
顧清音晦暗不明地看了我很久,轉身離開了。
我能感受到身邊圍滿了傭人,可沒人敢上前扶我。
掙扎很久,我終于摸索著回了房間。
可我剛邁進浴缸,就沖進來一群人抓住我手腳,把我腦袋拼命往水里按。
窒息感襲來,猛烈的求生欲使我掙開了眾人的束縛。
頭剛露出水面,就被顧清音賞了一巴掌。
「你不是求死嗎?掙扎什么?」
我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哂笑一聲躺回了水里。
顧瑞瑞在她身后露出頭,把他養的幾條寵物蛇全都扔進了水里。
「多多,來來,咬死這個小三!」
身上的傷口劇痛難忍,心口更是傳來陣陣痛意。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任憑水流進我口鼻。
猛然想起當年我為了養母的手術費賣掉了***。
那***和顧清音的卵子孕育出了試管嬰兒,就是顧瑞瑞。
只因顧清音的愛人是個無精患者,英年早逝。
所以我才有機會進入豪門顧家,才有機會親手照顧顧瑞瑞。
我奉上一顆心,可他卻很我入骨。
窒息感已經消失,眼前出現一片光暈,我好像看到了去世的母親。
就在我朝她伸手時,手卻被一股大力扣住。
下一秒,我被拖出浴缸。
猛吐幾口水后,我再次看清了眼前景象。
顧清音黑著一張臉踩在我臉上:
「賀卓凡,你真是好樣的!你想死我偏不合你意!
「你既敢在瑞瑞面前亂嚼舌根,我就要讓你知道這樣做的代價!」
在她一聲令下,五個彪形大漢一起把我扛進衣帽間。
粗魯地幫我換上一身死人衣服后,又把我綁到了祠堂。
顧清音站在賀言澈靈位前對我開口道:
「明天就是言澈的生日,你明明知道言澈有多在乎瑞瑞,你還敢把真相告訴他!
「你今天要是能磕頭認錯到言澈顯靈,我就賞你一顆***,不然你就一直磕到死!」
是啊,我從進了顧家大門那天,就被顧清音強行取走了***。
我身體嚴重受損,醫生說我可能今生都沒有生育能力了。
可顧清音不信,毅然給我做了結扎手術。
我被按跪在地上,抿唇看她:
「不必麻煩了,頭我不會磕,孩子我也沒打算再要。
「我養母今天去世了,我們的協議也可以終止了,簽字離婚吧。」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冷硬,指關節被她捏得嘎嘎作響。
「賀卓凡,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養母是什么垃圾,也配你披麻戴孝!
「瑞瑞固然頑皮,但他身上流著你一半血脈,你不扛起教養的責任,就這么不負責任地把他扔到一邊!
「你還配做個人嗎!」
2.
顧清音今天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我的出身了。
我本來是賀家明媒正娶夫人生下的孩子,是賀氏堂堂正正的接班人。
可賀父卻在結婚沒多久就愛上了保姆,逼死了我親媽,還把尚在***的我扔進了垃圾桶。
我被拾荒的婦人撿到撫養長大。
要不是我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賀言澈是個無精患者,要不是我長得和他八分相像,
我還沒機會重回賀家,沒機會賣出***,更沒機會當她顧清音和顧瑞瑞的出氣筒呢。
我曾真心的感激過他們。
如果當時不是顧清音大手一揮解決了我養母的醫療費用,我可能十年前就沒有親人了。
所以當賀言澈離世前找到我,讓我進顧家照顧顧瑞瑞,我痛快答應了。
我唯一的條件就是顧清音要負責我養母的醫藥費直到她百年。
現在養母去世了,我也該離開了。
「當初我們簽協議的前提是你要為我養母提供醫療費,現在她已經去世了,協議自然就該作廢。
「再說這十年來,顧瑞瑞有多不喜歡我,你看一清二楚。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了。」
聽到我如此說,顧清音的臉色好轉了一些。
她示意保鏢松開我,蹲下身挑起我下巴。
「瑞瑞是言澈的兒子當然和他親,你也不必吃醋。如果你擔心百年后沒人料理后事,我可以賞你一個孩子,只要你安分守己,那個孩子我可以保他......」
我打斷她:「不必了,離婚就好。」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油鹽不進就在這里跪著吧!」
顧清音帶走了所有人,緊鎖了大門。
祠堂陰寒,我衣服單薄,外加膝蓋疼痛不已,沒過多久我就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
外面傳來響徹天的鞭炮聲,我知道是顧清音在給賀言澈慶生。
哪怕他已經死了十年。
而我這個大活人,卻倒在祠堂里無人管。
就在我思索是不是死在這里也不會被發現時,就聽到門外傳來女傭的聊天聲。
「真是可悲,你說他盡心盡力照顧小少爺十年,最終落個只能跪祠堂的下場。」
「我說他是活該,仗著自己和言澈少爺長得像就勾引顧總,活該進了顧家十年也沒人待見,唯一能容身的臥室也被拿去改成小少爺的蛇窩。」
我閉上眼睛想把這些雜音隔絕在外。
可顧瑞瑞卻沒想這么輕易放過我。
他吩咐傭人把人打開,盤著兩條蛇走了進來。
我抬眸看他,面無表情。
可能是我淡漠的態度讓他感到無趣,他露出壞笑,把蛇塞進我的衣領。
我瞬間僵住,伸手就去拽。
他一個眼神,保鏢抓住我的手讓我動彈不得。
「嘿垃圾,給你個機會,跪下跟我說一句小爺我錯了,我就放過你怎么樣?」
我十分害怕這種滑膩的冷血動物,顧瑞瑞是知道的。
他就是故意的。
感受到兩條冰涼的蛇在我身上不停游走,吐信子的聲音在我耳邊無限放大。
我頭皮瞬間發麻,呼吸我開始急促,就連后背都要被汗浸透了。
顧瑞瑞被我的樣子逗得拍手大笑:
「快看他這慫樣啊,小叔說得對,就這種慫包還敢妄想當我爸爸,做夢吧!」
我死死咬著嘴唇,沉默地看他。
玩夠了,顧瑞瑞伸出手,那兩條蛇順著他胳膊爬了回去。
他撫摸著蛇頭,垂眸看我:「別給他送水送飯,小叔說他既然想死,就成全他。」
顧瑞瑞帶著保鏢走了,祠堂門又被鎖緊。
我望著門縫透過來的一絲光亮發呆。
驀然響起顧瑞瑞四歲時淘氣掉進泳池,救上來后高燒不退。
顧清音忙于事業,是我衣不解帶地在兒童醫院守著他。
顧瑞瑞那時候有多依賴我,到此時我還清楚記得。
可后來賀言澈的親弟弟賀言清常來顧家,從那時起顧瑞瑞就開始日漸討厭我。
3.
我已經記不得我被關了幾日,只知道我就要脫水死亡時,門開了。
賀言清走上前踹了我兩腳:「喂?死了沒?」
我顫抖著伸手抓住他的腳。
賀言清被嚇了一跳,吩咐保鏢把我拖出去扔進泳池。
長時間滴水未進,此時的我本該喝個盡興。
可體力不支的我沒辦法自救,只能任由自己沉進池底。
透過粼粼的水面,我看到顧瑞瑞窩在賀言清懷里撒嬌。
「等那個廢物死了,小叔就當我爸爸好不好?你長得和爸爸很像,瑞瑞喜歡你。」
賀言清站在岸邊看我,揉了揉他的頭發:「只要你媽媽同意,小叔當然愿意了,我相信哥哥也一定很愿意我替他照顧你。」
最終還是我那名義上的妹妹賀簡舒瞧我快沒了生息,才下令拉我上來。
半昏半醒間,我聽到她在訓斥賀言清。
「你個笨蛋,你要是把那個垃圾玩死了,誰還能替顧家掙好處?你身為賀家最受寵的小兒子,難道真甘愿做別人的替身!」
我說她怎么會好心救我。
原來如此。
見我醒了,賀簡舒踹了踹我肩膀。
「醒了就別裝死了,清音正在氣頭上,你還不趕緊去洗洗換身衣服過去伺候,別在這給賀家丟臉了!」
明明我才是顧家的長子,卻被一群小三生的孩子踩在腳底下。
我虛弱地爬起來,對著她勾唇笑道:「我早就不是賀家人了,你們既然想攀著顧家這高枝,也該付出點代價。」
見我把目光轉向賀言清,賀簡舒頓時怒了,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真是養不熟的狗東西!當初我就該聽爸爸的話把你趕盡殺絕!」
提起那冷面獸心的父親,我慘然一笑。
我母親當年之所以暴斃,就是因為發現她的貼身保姆也懷了她老公的孩子。
而那個孩子就比我小半個月。
就是現在的賀家大姐,賀簡舒。
4.
見我油鹽不進,賀簡舒撿起墻角干枯的藤條抽在我身上。
「賀卓凡我在問你一次,你認不認錯。」
冷汗在我額頭直冒,我咬著下唇不說話。
就在賀簡舒紅著眼想要下死手時,顧清音的聲音由遠及近。
「大姐,飯好了,帶著瑞瑞和言清去吃飯吧。」
賀簡舒快速扔掉藤條,賠著笑推著兩人快速離開了這里。
顧清音掃了一眼我額頭的冷汗,淡然道:「你脾氣倔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我給你一天假去給你養母送行。
「今天過后你安心照顧瑞瑞,別再生事了。」
她一個眼神,醫生就走過來檢查我的傷口。
襯衫已經臟亂不堪,和后背的血肉粘連在了一起。
醫生微微蹙眉,有些不忍。
顧清音見了吩咐傭人去把地下室收拾出來給我住,在給我熬一鍋雞湯。
「你的房間瑞瑞喜歡,你就先委屈點住地下室吧。」
莊園里明明有那么多空房,她卻選了一間「最好的」給我。
我抿唇不語的態度惹怒了顧清音,她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顧瑞瑞的哭喊聲打斷。
「媽媽!媽媽!爸爸的靈位上都是血跡!」
顧清音瞬間睜大了眼睛,把靈位搶過來擦拭。
「賀卓凡,你好大的膽子!我一而再地寬容你,你卻死不悔改!」
她撿起藤條揚手朝我走來,抽在我背上,一下狠過一下。
我兩眼一閉暈死過去。
醫生顫抖著開口求情:「顧總,再打下去真會沒命的......」
顧清音還沒解恨,她惡狠狠拖著我的領子把我的頭按進泳池里。
窒息感上涌,我掙扎著浮出水面。
顧清音尖細的高跟一腳踢在我肩頸處:「跪下給言澈道歉!」
我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身,倔強道:「不道。」
「好,好得很啊!」
顧清音眼底迸出濃烈怒意,逼得我一步步后退。
直到我后背抵在圍墻的荊棘叢上,她才勾唇開口:「賀卓凡,我真是低看你了,嫉妒言澈,虐待瑞瑞,我還想著再給你一次改正的機會。
「可你夠有骨氣的,既然你想離婚那我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離開我你還能不能活!
「丑話說在前頭,賀卓凡,你今天但凡敢邁出顧家大門,以后就算跪地求饒也別想我在心軟!」
她一伸手,保鏢恭敬地把一份離婚協議遞了過來。
顧清音拿起摔在我臉上,表情高傲。
可當我撿起簽下名字時,她眸光瞬間轉冷。
「把這個垃圾給我扔出顧家大門!」
我四仰八叉地摔在顧家大門外,離婚協議散在我面前。
看著上面的簽名,我釋懷一笑。
我終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