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宴,從你背叛我那天起,我們就注定再沒有結局。
第二天,時渺是被冷醒的。
她忍著難受下樓一問才知,昨天顧清宴哄著葉芷鬧到大半夜。
她出了一身汗喊熱,他就讓人把家里中央空調全關了。
保姆和氣的回了她的話,還沒等她上樓,聲音又變得譏諷。
“她還以為小顧先生和顧先生一樣會顧忌她的身體,常年讓空調保持溫度不變?現在顧先生不在了誰還慣她啊,人家不得緊著自己的愛人照顧?”
是啊,她差點忘了,‘小顧先生’和‘顧先生’,不一樣……
空調再恢復正常,已經是中午。
為了把葉芷介紹給所有人,顧清宴特意在別墅舉辦了宴會。
時渺知道的時候,客人都已經到的七七八八。
她都要走了,只想著盡可能不露面,不惹官司,只坐在角落填個肚子。
但耐不住有人往她跟前湊。
“乖乖,你哭的我心疼,不哭了好不好?”
顧清宴帶著葉芷到她跟前,還才張嘴,葉芷一聲哽咽他就慌了神,轉身去哄人。
大開的衣領下,曖昧紅痕刺眼。
時渺深吸口氣錯開視線:“找我有事?”
顧清宴哄著人,頭都沒抬。
“我哥不是把家里給他的玉鐲給你了?我那個……之前摔過,修好之后有痕不好看,反正你也嫁進顧家了,今天你就把鐲子給阿芷戴吧。”
他說的理所應當,手上給葉芷擦淚的動作沒停。
時渺卻愣在原地。
葉芷還在攔他:“算了,那畢竟是哥哥留給嫂嫂的東西,我沒資格拿……”
顧清宴的臉卻落下來,不贊同的瞪她。
“你是我未來唯一的老婆,你戴顧家祖傳的鐲子名正言順,沒人比你更有資格!我也不舍得你戴壞的,我老婆,就該擁有最好的。”
時渺忍著眼里的酸澀,差點笑出聲。
他哪里是不舍得葉芷戴壞的。
顧家玉鐲有兩個。
他不過是想葉芷堂堂正正戴上那枚只屬于顧清宴夫人的鐲子。
可他忘了,這鐲子是他當年背著家里人偷偷和她領證后,咬著牙跪在老宅一整晚,又挨了一頓打才為她求來的。
那天,他背上青一塊紫一塊,找到她時,嘴角還殘留著沒擦干凈的血。
他卻像不知疼,歡歡喜喜將鐲子套在她手上。
“老婆你戴著這個,以后就再沒人會看不起你,你走到哪人家都知道你不是沒有家的人,你是我顧清宴這輩子最寶貝的老婆!”
可現在,他頂著顧裴安的臉,連耐心都吝嗇給她。
“一個鐲子而已,嫂嫂你不會不愿意吧?”
他眼里有試探,有深究,唯獨沒有從前看她時藏都藏不住的愛意。
人心真的,瞬息萬變。
時渺沉默著。
就在顧清宴以為她不會再開口時
她卻忽然勾唇,眼中帶淚。
“怎么會,留不住的,那就不要了。”
她用力摘著鐲子,手腕被磨的通紅也不停。
顧清宴看不下去,剛想制止,鐲子就被送到他眼前。
“還給你。”
不止鐲子。
還有你曾經給過的可笑真心,統統還你。
葉芷差點沒壓住嘴角。
顧清宴卻愣在原地,心上有什么一閃而過。
可看到葉芷臉上的笑,他到底沒說什么。
悶悶道了句謝,便帶著人離開。
時渺卻沒那么好過了。
因為‘克父克母還克夫’。
因為沒生出孩子。
還因為,被人目睹顧家人從她手里拿過祖傳的玉鐲。
她理所當然成了群嘲的對象。
“我就說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娶不得,出嫁前克父克母,嫁到顧家又克夫,還不下蛋。”
“之前還能戴個鐲子顯擺,現在鐲子都沒了,我要是她,我可沒臉再賴在顧家。”
“還是葉芷命好,還沒結婚未婚夫就寵成這樣,以后結婚有了孩子,還不得被寵上天。”
顧清宴就站在一邊,耐心幫葉芷補妝。
那些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時渺眼睜睜看著他抓著化妝刷的手捏緊。
卻也,僅此而已。
他再不是那個會不顧一切沖上來,為她遮風擋雨的少年。
苦澀絞著心臟生疼,時渺深吸口氣閉上眼。
下一秒卻聽顧清宴冰冷惡劣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你們有幾根舌頭?敢在這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