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我懷孕了,男友讓我一個人去墮胎。回家時,卻看見爸爸被綁在凳子上。而男友正當著我們的面抱著江雪瘋狂的動著。“喬語,看見了嗎,我愛的是江雪,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樣都讓我惡心!”“哦,對了,你那個癡...
大二那年我懷孕了,男友讓我一個人去墮胎。
回家時,卻看見爸爸被綁在凳子上。
而男友正當著我們的面抱著江雪瘋狂的動著。
“喬語,看見了嗎,我愛的是江雪,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樣都讓我惡心!”
“哦,對了,你那個癡呆的媽我開門放跑了,或許這會已經被車撞死了吧。”
“你們也不用怨我,有今天的下場都是你們該受的!”
他的話像利刃般一刀一刀的扎進我和爸爸的心口,疼的讓人窒息。
曾經的風花雪月原來不過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騙局。
他就那樣輕松的走了,留給我一地的殘局。
不曾想七年后,當我從再次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卻意外的上了他的車。
1
連我自己都數不清是第幾次進警局了。
最近嚴打涉黃場所,我幾乎過不了幾天就要來這里報道一次。
走出警局,我打開了一輛黑色車的車門坐了進去,熟練的從包里掏出一根煙,頭也沒抬的問道:“大哥,可以抽煙吧?”
可我卻沒等來我想要的回答。
只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反問我:“多少錢?”
我不耐煩的說:“今天不接客,累了。”
同時轉頭看向司機,瞳孔驟然一縮。
眼前這張臉即使時隔七年,我卻依舊記得那么真切,因為他的模樣早已刻進了我的靈魂深處。
我曾幻想過無數次我跟程野重逢的場景,只是唯獨沒想過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
現在的我穿著露骨的衣服,在警局里待了一夜,滿臉的濃妝艷抹連我自己看了都會嫌棄。
下一秒我伸手開車門想要逃走,卻只聽咔的一聲,車門被鎖上。
程野冷冷的聲音在車廂里響起:“為什么累了?接客接太多了?那你一天賺錢不少吧,看來我不在這些年,你生活的不錯啊。”
他的話頓時讓我感到無地自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的屈辱感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用指甲扣進手心的肉里才勉強讓自己保持鎮定。
“對不起,我上錯車了,麻煩把車門開一下。”
不成想程野卻冷哼一聲,臉上瞬間掛起一抹戲謔的表情:“這是你拉客的慣用伎倆吧,假裝上錯車,亦或是假裝認錯人,然后用你那骯臟的身體去勾引不同的男人!”
我再也忍不住大喊出聲:“不要再說了!程野,你到底想怎么樣?七年了,我們做回陌生人不可以嗎?”
我不知道是哪句話刺激到他,下一秒他的手就狠狠的掐住了我的下巴,目露兇光。
“你說做陌生人就做陌生人,憑什么你說的算!”
淚水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讓我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喬語,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像一條下水道里的臭蟲,連你呼吸的空氣都讓我感到惡心,骯臟!”
突然,我這邊的車窗被敲響,程野這才松開了手。
我打開車門的一瞬間,竟又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來人是江雪。
她滿臉震驚的看著我驚呼出聲:“呀,你是不是喬語?你怎么穿成這樣,你該不會是做那個的吧。”
我伸手胡亂的在臉上摸了一把眼淚,臉上的濃妝瞬間花了,車窗上映出我的臉像一個面容丑陋的小丑。
“不是,認錯人了。”
說完,我迅速逃離了那里。
在無人的角落,我蹲在地上止不住的放聲大哭。
用七年偽裝出來的堅強,在這一瞬間徹底崩塌。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
我看了一眼來電,竟然是鄰居張嬸的電話。
接起之后電話那邊傳來急切的聲音:“快回來吧,你媽又跟隔壁的小孩打起來了。”
我迅速起身直接打車回了家。
剛一進家門就見兩個瘦小的孩子齊齊跪在地上,對面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婦女還有一個胖的跟豬一樣的小男孩。
而我媽則坐在旁邊,手里拿著一塊巧克力傻笑著。
“你舍得死回來了?你能不能管管你家這死老太婆,又搶我兒子吃的,你就不能多接幾個男人給她喂飽了嗎!”
我默不作聲的走上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兩個小孩的旁邊。
然后我們三個默契的對著婦女磕著頭。
“對不起。”
婦女嫌棄的朝著我吐了一口口水。
“磕頭有什么用,賠錢!”
我抬起頭,木然的開口:“錢沒有,命你給你吧,夠賠嗎?不夠的話,這兩個孩子的命也給你。”
“你你你!你就是無賴!臭***,你給我等著!”
2
婦女拉著兒子氣憤的走出我家之后,我頹廢的坐在地上。
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是啊,現在的我就是個無賴。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或許從癡呆的媽媽第一次砸了別人的豪車起。
也或許是從我帶著雙胞胎兒子餓的跟流浪漢搶饅頭起。
亦或許是從我第一次偷了客人的金項鏈起。
這七年我仿似活在了夢中一般,很多事已經記得不是那么真切了。
這時,一個溫熱的毛巾出現在我的臉上,拉回了我的思緒。
“媽媽,我們扶你起來,地上涼,你又該肚子疼了。”
我心疼的看著我這兩個異常乖巧的兒子,眼中一陣酸澀。
“對不起,跟著媽媽讓你們受委屈了。”
“沒事的媽媽,我們都習慣了。”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傻笑的我媽突然嗚嗚的叫了兩聲。
我的心中立刻串出一股無名的怒火,伸手就將她手中的巧克力扔在地上,用鞋狠狠的攆著。
“跟你說過無數次了,不要碰別人的東西!為什么你就是不聽!我寧愿餓著兩個孩子都沒缺過你一口吃的,你到底要折磨我折磨到什么時候!”
她眼神空洞的看了我一眼,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容。
那笑容刺的我內心一陣煩躁,只想大聲的喊,大聲的罵。
“不許笑!”
可下一秒,她卻突然開口說話:“小語吃,我的小語愛吃。”
我的謾罵瞬間卡在了嗓子里,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
泄了氣的跪在地上把頭放在了她的腿上。
“媽,對不起。”
晚上,我又給自己掛上厚厚的濃妝準備去上班。
即使店里被嚴查不能有違規行為,但我還可以賣酒,只要能掙錢,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剛走出那個破舊的院門就看見兩輛黑色轎車擋在了我家門口。
緊接著從上面下來四個高大的男人,一把推開我就往里面沖。
屋子里瞬間響起兩個兒子的哭喊聲。
我迅速沖進去:“你們放手!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抓我的孩子!”
我媽更是沖過去咬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臂,可她那瘦小的身軀被人一甩直接飛了出去,頭撞在門框上,血流不止。
3
我抱著那人的大腿,拼命阻攔著,卻被他拖行著到了院子外面。
我的衣服被磨爛了,肚皮上劃出道道血痕,還被他狠狠的踩在地上。
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塞進車里卻無能為力。
只能無力的哭喊著:“求你們把孩子還給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這時,車窗被緩緩搖下,露出了一張側臉。
我的心臟猛的一縮,甚至都忘了呼吸。
“喬語,你竟然沒把孩子打掉!”
程野的語氣極度冰冷,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我的身體瞬間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連連否認:“不是的,他們不是你的孩子。”
他冷哼一聲:“驗一下就知道了,如果是我的孩子,這輩子你都休想再見到他們!你這么骯臟的女人不配跟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說完直接讓人啟動了車子。
小澤突然打開了車窗,沖我大喊:“媽媽!我會保護好弟弟,等我們回來,我們永遠都不會拋下你的!”
當車子徹底消失在我眼前之后,我才拖著受傷的身體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屋里。
地上滿地的狼藉,媽媽就那樣安靜的躺在一攤血泊當中。
我腿一軟癱倒在地,撲在她身上放聲大哭:“媽,你醒醒啊,我的孩子沒了,你陪我一起去要回來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
***在這時突然響起。
“小語,你怎么還沒到?今天晚上可是有好幾個暴發戶,我特意留著等你給他們送酒呢。”
我哽咽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艷姐,我,我的孩子沒了,我媽......我該怎么辦。”
電話直接被掛斷。
不到二十分鐘,就有一群人沖進了我家里。
為首的正是艷姐,身后還跟著幾個平時跟我一起賣酒的姐妹。
她一手將我從地上扯起來,;冷靜的吩咐著其他人:“玲子打電話叫救護車,麗紅收拾點生活用品一起帶到醫院去。”
然后柔聲對我說:“小語,別慌,有我們。”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你們怎么都來了?”
玲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錢什么時候賺都行,不差這一天,大家都是苦命人,出事了咱們之間不互相幫一把,還誰能幫你。”
我跟著她們一起把我媽送進了醫院,但醫生卻告訴我,我媽頭部本來就有腫瘤,現在腫瘤破裂,建議我放棄治療。
我除了哭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還是艷姐幫我做的決定:“治!”
所有小姐妹把身上的錢全都拿出來才勉強湊夠押金。
手術室門上的燈亮起的那一刻,我卻突然聽見了兒子們的聲音。
4
“媽媽!救我!”
我不可置信的轉頭看過去,就見程野正朝著我的方向走來,旁邊還跟著江雪。
程野站定在我面前,冷哼一聲:“我還真是小看了你,跟我都跟到這來了,還帶著幫手。”
“別白費力氣了,我說了從今以后不會讓你再見到他們的!”
艷姐憤憤的擋在我身前指著他鼻子罵:“你還是個男人嗎?她爸因你而死,她媽也要因為你死了,你現在搶走她的孩子,是想連她的命也要了嗎?”
程野滿臉不屑的看著我:“編造這些謊言騙我有意思嗎,就算真的死了也都是他們活該!”
我一把推開艷姐歇斯底里的大喊出聲:“跟你爸出軌的人是我媽,你為什么要恨我和我爸!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把孩子還給我!”
程野突然大笑起來,隨后一臉猙獰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要不是你那個廢物爸管不好自己老婆,你媽怎么出來勾引我爸!我媽又怎么能得了抑郁癥拉著我爸一起死!”
“至于你,你活著就是罪過!憑什么你有父母陪在身邊,而我卻只能成為一個孤兒!”
他的仇恨徹底被我激發出來,扯著頭發將我甩到墻上就開始用力的撕扯著我的衣服。
“讓孩子看看你這骯臟的身體跟你那個喜歡勾引男人的媽有什么區別!”
“你比你媽還***,竟然去干那種勾當!”
艷姐她們想要上來阻攔,卻被保鏢攔住。
小澤和小莫已經哭的失了聲,見我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即將被撕爛,小澤喊出了聲。
“我們答應你以后不見媽媽,求求你放過媽媽吧!”
程野這才停手,滿意的勾起嘴角。
用紙巾擦了擦手然后轉身離開。
這時,江雪突然回過頭對我說了一句:“我會好好對他們的。”
我趴在地上泣不成聲,艷姐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的身上。
“別怕,那么多難關你都挺過來了,這次一定沒問題。”
“我們幾個這就回去湊錢幫你打官司,把孩子要回來!”
媽媽手術后的第三天,突然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她拉起我的手,眼中不再似往日的空洞。
我知道,這或許是她今生最后一次清醒了。
“小語,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媽要下去贖罪了。”
說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心中緊繃著的那最后一根弦徹底斷了。
辦完她的后事之后,我走到了大橋中央,看著橋下湍急的河水,釋然的笑了。
艷姐給我打來電話,語氣中透著喜悅:“小語,我們把錢湊夠了,現在就帶你去找律師打官司!”
我輕聲回道:“不用了,打不贏的,謝謝你艷姐,答應過你要堅強活下去的,抱歉,我做不到了。”
說完,我張開雙臂,迎著風跳進了河中。
這煙雨人間,我不想再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