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嫌她不能生育,竟在大婚之日讓妾室一同拜堂。退婚不成,鐘離玉直接丟下一紙休夫書,徹底消失在了京城。數月后,北境多了一個不要命的女將軍。她說攝政王害死她的父母,她來戰場尋仇,要拿段寒蕭的人頭祭酒。“夫...
紅綢高掛,喜樂奏鳴。
侯府內,鐘離玉身披嫁衣端坐一側,盡管吉時已至,她卻依舊低頭端坐著喝茶,絲毫沒有拜堂的意思。
她神色晦暗不明,緩緩將目光挪到了趙陵崢身后的婉娘身上,那柔順又楚楚可憐的姑娘,此刻腰身漸粗,盡管有意遮掩,卻還是能明顯看到腹部的隆起。
而此刻,一身華麗婚服的趙陵崢目不轉睛地盯著鐘離玉,神色緊繃,似乎在極力克制內心的怒意。
“阿玉,母親已經答應進門后讓你做當家主母,如此,你我各退一步,莫要讓外人看了我汝陽候府的笑話。”
鐘離玉仿若未聞,她瞥了一眼方才被趙陵崢一把扯下后,隨意丟在一旁的紅蓋頭,悠然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嘴角上揚帶了一絲不屑。
“大婚當日抬妾進門,高門候府做出這等丑事都不怕被笑話,我不過是要一個交代,怎么就算是讓別人看笑話了呢?再者說——”
她放下茶盞,微微側過身將視線放遠。
“汝陽候府的笑話,外人看的還少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似乎被刺中了痛處趙陵崢面色尷尬,陰晴不定的別過臉。
“婉娘的事是母親做主,更是陛下恩典。她衣不解帶照料母親多年對我家恩重,如今她有了我的子嗣,我自當給她一個交代。事先沒告訴你,就是知曉你的性子,誰知你竟如此跋扈,竟敢當眾悔婚。”
趙陵崢胸口起伏不定,望向鐘離玉的眼神竟有了幾分戾氣。
“你不過是鐘離家的一個孤女,太后可憐你才給你賜婚,你竟還看不上我汝陽候府了?候府再如何那也是勛爵之家!”
“孤女?”
鐘離玉玩味的咀嚼著這兩個字,眼中的譏諷更甚。
“我鐘離府為何只剩我一個孤女,世子難道不清楚嗎?若非朝中勛貴都膽小怯戰,我鐘離府何至于此。”
說完,她猛地沉下臉,起身走到了趙陵崢面前。
“當日你來我府上提親曾親口對母親承諾,一夫一妻,決不食言。”
“如今看來,世子當日是在和我母親說笑了。”
趙陵崢立刻將人護在身后,“我并未食言。”
他眉毛上揚,還刻意提高了幾分聲音。
“妻是妻,妾是妾。我既答應了你鐘離玉是我唯一的嫡妻,那便不會反悔。更何況太醫曾斷言,你身體受損難以受孕,若是將來真的無法生育,我偌大的侯府豈不是要斷了后?”
“如今婉娘有了身孕,將來孩子也會叫你一聲嫡母,如此不是兩全其美?”
聽到這話,鐘離玉眸光微微瞇起幾分。
見她如此神色,趙陵崢腰桿挺得更直,“我是誠心求娶,你卻非真心相待。我不過是要給婉娘一個名分你便如此出言不遜,可有半分為嫡妻的賢良?”
鐘離玉被這匪夷所思的邏輯,驚的險些笑出聲。
“照世子的邏輯,只要不廢妻,納多少妾都算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自是如此。”
不等趙陵崢開口,一旁沉默許久的汝陽候夫人陸氏緩緩開口。
“阿玉,你素來懂事,所以崢兒告訴我要求娶你這個孤女時,我也從未介意過你無母家扶持。這些年若不是婉娘照顧,我怕是也好不了這么快。我知道你桀驁,不求你如婉娘一般孝順,可該懂得道理也不用我反復教育你。”
陸氏眼里帶著一抹審視,上下打量著鐘離玉。
“暫且不論你能不能生孩子這事,就單說崢兒納妾一事,本就無須過問于你,承諾給你管家權已顯我汝陽候府的誠意。你武將家粗鄙不懂禮數不要緊,可嫉賢善妒是犯了七出之條,難不成,你母親連這個都沒教過你?”
鐘離玉淡淡地掃了陸氏一眼。
“看來夫人從一開始便瞧不上我鐘離家,既如此,你又何必答應這門親事呢?”
她輕笑一聲,目光銳利的回望過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夫人是貪生怕死,盯上了太后欽賜嫁妝里的那株萬年血參,夫人方才說康復如新是因為婉娘的照料,那想來我嫁妝里的那些藥材,夫人是可用可不用了?”
鐘離玉這話說的露骨,陸氏的臉色即刻變得煞白。
“你!家門不幸,家門不幸!我汝陽候府高門顯貴,怎么就娶了你這么個忤逆犯上,目無尊長的東西?崢兒!不必再勸了,她若不肯拜堂,即刻寫一封休書,我汝陽候府,請不起這尊大佛!”
“不必麻煩。”
鐘離玉冷冰冰地坐回原位。
“禮未成,這樁婚便算不得數。稍后我自會進宮向太后闡明一切解除婚約,之后隨便世子另娶或納妾都與我無關,至于這些御賜之物,我也將悉數取回。”
鐘離玉神色自若,扭頭望向趙陵崢。
“婚前,你曾向我借過三千五百兩白銀,煩請一并退還。還有本該嫁妝里隨嫁,卻被你用提前征用給貴府夫人治病的靈芝,我按市價五千兩一株,不多收你旁的費用。你我二人無緣做夫妻,那便及時止損,這婚事,便取消吧。”
“取消?不能取消!”
陸氏聽到鐘離玉想要回嫁妝時臉色驟變。
鐘離玉面無表情卸下鳳冠,決絕的轉身就要走。
陸氏見此情形也知道鐘離玉是半分顏面也不愿意給趙家。
“婚姻大事,豈容你說解除就解除!”
陸氏的臉色一沉。
“來人!給我把她攔下!”
隨著陸氏一聲令下,一群家仆手持棍棒沖了出來,瞬間將鐘離玉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