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暴斃,兇手不知所終,唯一的證據是插在脖子上的梅花簪。這簪子全京城只有兩支。一支屬于我的胞姐。另一支的主人正在思考,繼窒息和毒殺后,第三輪我該如何逃過處決。
信息量越來越大了。
皇上欽令,非得處決我全家。
為什么?
我只能有一種懷疑。
……胞姐顏君沁。
她今日,的的確確是戴著梅花簪出門的。
出宮后我們分道揚鑣,她不知所終。
我陷入思索。
說實話,我并不喜歡胞姐。
雖然是一胞雙生,但我和她的性格似乎截然相反。
她明媚張揚,愛撒嬌,總是搶功勞。
而我謹慎,話少,內斂,只對熟絡的人展現真實的一切。
我似乎總是要活在她的陰影下。
很多時候我都很不忿。
我同她在娘的肚子里一起誕生,一起長大。
只不過她被接生嬤嬤先抱出來一刻鐘。
我便從長女,變成了次女。
在這個朝代,嫡長女注定會把握著一個家族女子里最多的資源。
什么賞賜都要先給她。
包括這對梅花簪,也是她挑了色澤更純的那支,把花蕊有雜色的丟給了我。
平日家宴,她總是甜著嘴給爹爹夾菜,給阿娘斟茶。
雖然爹娘努力端平,但我知道。
他們心里,必然是更喜歡胞姐的。
就連未來的婚事,也必須先為她張羅。
她若拖著不成婚,我便是成了老姑娘,也得等著。
所以拌嘴的時候,她總是驕傲得像一只小孔雀:
「顏君泠,我才是長姐。
「你就該一切都由著我,聽我的!」
很多時候我看著梅花簪花蕊上的雜質,都會氣不打一處來。
……思索得有些多了。
意識到這一點時,新的輪回里我已經下意識捏住了梅花簪上的花蕊。
下一秒,逮捕我的人破門而入。
絕境之下,我的第一個念頭是。
要不試試拿簪子殺出去呢?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唄。
半個時辰后。
……果然是想得太多了。
以后武俠話本子得少看。
我的梅花簪扎進托盤男的手臂后,他再次單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這是我死得最難看的一次。
托盤男再次把托盤扔在一邊,毒酒杯碎了一地。
他掏出一把帶著復雜標記的匕首,手起刀落挑斷了我的手筋腳筋。
我發出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哀號聲。
我趴在地上,像一條狗般喘息。
他把碎裂的簪子踩進我的血肉里:
「***,嫌自己死得不夠難看是嗎?
「那我滿足你。」
他掏出一枚紫色的藥丸,強迫我吞下。
「二十四個時辰,慢慢享受吧。」
即便后來我又痛苦地死過很多回,受過很多次極刑。
我還是會清晰地記得這次死亡的過程。
頭發一根一根脫落,全身的每一個毛孔如針扎一般。
之后,五臟六腑似乎都被攫住。
有一只無形的手擰干每一滴血。
直到形如干尸。
這還不是結束。
最后的最后,我的每一寸骨骼在清晰的痛覺中被重組。
我的每一根手指以一種詭異的方向扭曲。
就像有人一根一根把它往反方向掰斷。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他要挑斷我的手腳筋。
為了不讓我自盡。
我被折磨了整整兩天。
最后,筋骨扭曲,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