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暴斃,兇手不知所終,唯一的證據是插在脖子上的梅花簪。這簪子全京城只有兩支。一支屬于我的胞姐。另一支的主人正在思考,繼窒息和毒殺后,第三輪我該如何逃過處決。
牢中昏暗,不見天光。
不知過了多久,進來一個人。
我看不清他的臉,注意力全在他手中的托盤上。
上面,是一只小巧的杯子。
恐懼突然化為實質,禁錮了我。
我抬起頭,想盡可能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對方的聲音冰冷到沒有任何情緒:
「上頭有令,嫌犯就地處決。」
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不等我辯駁,那人便一把掐住了我的下巴。
毒酒被灌入喉中,瞬間發作。
全身似乎灼燒了起來。
我伸出手,想把毒酒摳出。
可全身的力氣迅速被抽干殆盡。
我跌坐在地,一寸一寸地滑下去。
只剩下一個念頭。
好疼。
一切變得混沌起來。
天與地交換了位置。
懸空的手突然重新變得有力起來。
我不假思索伸進喉嚨。
直到干嘔了三次,我才驀然反應過來。
我沒死。
怎么回事?
我看著自己身上的禮服,一絲不茍。
是一場夢?
還是……
我回到了……被捕之前?
下一秒,又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來。
「戶部尚書之女顏君泠,你涉嫌殺害太后,現收押天牢,等候發落!」
我在心里默念著。
一字不差。
我再次被粗暴地拖走。
所以。
是真的。
好消息是,我又再次活過來了。
壞消息是,那個人再次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我再次被宣告就地處決。
我的下巴再次被粗暴地掐住,鴆酒穿腸。
全身再次灼燒起來。
片刻之后,我再次站起身。
這次,面對逮捕我的那群人,我至少保住了尊嚴:
「本小姐自己走。」
可是……要怎樣避免死亡的結局?
端著托盤的死神再次走來。
這一次,我站起身,先發制人。
「我乃尚書府嫡女。
「按我朝律法,處決官家之前必須先行會審!
「你這樣不符合律法!不怕被罰嗎?」
這一次,托盤死神直接丟掉了托盤。
我被他掐著脖子單手提起來。
嗤笑聲從我頭頂傳來。
「律法?
「那位說的話就是律法!」
我再也沒有力氣開口。
頭腦中的血液一點一點降溫,凝固。
我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被活活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