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販子拐走十三年后,我被親生父母找了回來。于是我有了新身份和新的名字——方家的大少爺,方時訓(xùn)。但沒人知道,我已經(jīng)死了又活一次。
和上輩子一樣,我在班主任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講臺下,同學(xué)們目光里,滿是惡意的打量審視。
“喂,你就是方家撿回來的那個土包子嗎?”
“你看你穿得什么,你真是允南的哥哥嗎?怎么差別那么大!”
“就是,丑小鴨也好意思和我們允南相提并論,真是不知廉恥!”
三言兩語激起千層浪,同學(xué)們一瞬議論紛紛。
方允南坐在人群里,一臉得意和輕蔑。
我平靜的抬眼看回去:“我叫方時訓(xùn),是方允南的哥哥。”
上輩子,我只來得及說出前一句,就被群嘲到不敢抬頭。
這輩子,我挺直背脊,沒有低頭。
臺下,方允南嘲諷一笑:“他說的沒錯。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剛從鄉(xiāng)下找回來的哥哥,大家可要替我多照顧照顧!”
他話里的歧義那么明顯,底下同學(xué)也都笑的輕蔑。
“砰!”
只聽一聲巨響從教室后方襲來,一個女生慢慢坐起身,神色不虞:“吵死了!”
此話一出,教室霎時死寂。
班主任也適時開口:“方時訓(xùn),你就坐在那兒吧。”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剛剛開口說話的那個女生旁邊的位置。
此刻,她聽見老師的話,正看向我。
我明顯瞧見,她本來皺起的眉頭瞬間松開,眼睛瞪大。
但只一瞬,她就又趴回了桌子上,繼續(xù)睡覺。
這個人很陌生,上輩子好像也沒見過?
我想著,朝位置上走去。
直到看桌牌時,我瞧見她的名字——陸云婉。
倏然,腦袋里一陣劇痛。
恍惚間,我聽到耳邊有一個女聲在大喊——
【方時訓(xùn),你蠢死了!】
【早就跟你說季筠詩不是好人,你看,現(xiàn)在能給你收尸掃墓的,只有我。】
【方時訓(xùn),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
疼痛折磨的我眼前一黑,整個人坐不穩(wěn)的朝旁栽倒過去。
我以為我會摔倒在地,可卻被人伸手扶住。
陸云婉一臉緊張的看著我:“方時訓(xùn)!”
她的呼喊像是一道光沖破混沌。
頭痛慢慢消散,我對上她的注視,心口一窒:“你是誰?”
面對我的詢問,陸云婉神色一頓,倏然松開手,跑出了教室。
我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接受著同學(xué)的奇異目光。
視線卻一直落在桌角上‘陸云婉’三個字,挪不開眼。
我心里有太多疑問,想要問陸云婉。
可一直到放學(xué),她都沒有回來。
我只能放棄,坐上了方家的車,去往宴會廳。
我沒有等季筠詩,上輩子我等了太久,等到的,只是自己死亡的結(jié)局……
宴會廳里燈光璀璨。
我按著周管家說的話,上樓來到休息室。
剛要推門進(jìn)去,就聽見母親林惠茜的不耐話語:“我說了我不想來,你非要我參加。你也不看看方時訓(xùn)那個樣子,哪里像我們的兒子?!還給他辦什么迎接會,可笑!”
父親方天成語氣里是強(qiáng)壓的火氣:“我知道你喜歡允南,你養(yǎng)了他十三年,感情自然是比不了的,但時訓(xùn)也是我們的兒子,你也不要太顧此失彼了。”
林惠茜還是不滿意。
我聽著這些,垂眸自嘲。
重來一次,我聽到了太多上輩子沒聽到的事,禮貌,懂事,乖順,有用嗎?
被拐賣,又是我自己想的嗎?
苦澀在喉間蔓延,我剛想轉(zhuǎn)身,背后就響起季筠詩的聲音。
“為什么不等我?”
我回頭看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上輩子我重病時,她將我丟去國外時的景象。
那時候,季筠詩也是一身白色長裙,長發(fā)盤成了花苞,露出光潔的額頭。
她說:“方時訓(xùn),你自己放不下,那我?guī)湍恪R院螅悴粫僖姷轿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