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周凜山不到一年,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早該離開的。可他也許是熟悉了我的陪伴,一開始對我有些冷漠驕矜的周凜山逐漸收起了尖刺,會時不時地像今天一樣表現出點點溫柔。它們像是細小的藤蔓,悄悄纏上我的...
周凜山的車就這么穩穩當當地停在我家的門口。
我哥正穿著藏藍色棉服蹲在門口干活。
「謝謝周先生,回去路上當心。」
說完,我故作鎮定地轉身,跟黑著臉的祝皓乾打招呼,順便擋住了他的視線。
「喲,在家剝羅森呢大哥?」
祝皓乾起身,視線落在正在掉頭的黑車上,語氣不善地問道:「他誰啊?」
我抿了抿唇,急中生智說道:「我沒買到票,打的順風車。」
祝皓乾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戳穿了我的謊言。
「祝銜月你真牛逼,順風車都能打到六百多萬的勞斯萊斯。
「是你對象吧?
「讓他下來跟我碰碰!」
我一時哽住,不知怎么回答。
當金絲雀不算什么好事,再加上周凜山的身份地位過于優越,我沒敢跟家里人說他的存在。
只說我在一個待遇不錯的公司當銷售。
但周凜山今天開的這車實在是太過扎眼。
我不好找借口。
只能期盼著周凜山趕緊掉完頭,一腳油門駛離我哥的視線。
但他像是跟我作對一樣。
掉個頭磨磨嘰嘰的。
這路也不難開啊……
眼見著我哥踏著二五八萬的步伐上前,強行要跟他打招呼,我慌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小聲說了仨字兒。
「是金主。」
我哥整個人僵在原地。
還以為我在開玩笑。
「哎盆油!這種話說不得嘞!不然你哥我獅子老虎一樣把你打得小羚羊一樣地跑呢!」
我眨眨眼,在他審視的目光中輕輕一笑:「還是沒騙過你啦!他是我老板,對我有點意思,目前在追我呢。」
金主和老板……
呃。
對我來說,應該差不多吧?
這個回答明顯可信度高了不少。
我哥明顯松了一口氣,正想說什么,男人不疾不徐的清潤嗓音從身后傳來。
「祝銜月。」
我虎軀一震。
周凜山怎么還沒走?
他不會聽見我說的話了吧?
我怯生生地轉身看向他。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幾步遠處,黑色修身高領毛衣勾勒出他健碩的體魄,深褐色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我:「我車沒油了。」
我腦子一下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啊」了一聲。
我哥瞬間意識到什么,張開手像護犢子一樣把我擋在身后:「都是男人你別在這給我裝啊!不就是想留在這,迷惑我們,從而讓我們逼迫我妹和你在一起嗎?我告訴你,沒門!像你這樣詭計多端的追求者,我妹這種頂級大美女見多了!恨不得從我們村排到法國!法國你知道在哪不?」
「哥你別說了……」我抓了把花生塞進他嘴里,尷尬又緊張地看向周凜山,生怕他把我倆的真實關系說出來。
還好。
周凜山只是微微瞇了瞇眼,隨即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知道的,我還帶祝小姐去過呢。」
我抿了抿唇。
記憶涌上腦海。
那趟法國之行,我幾乎就沒出過酒店。
總統套房里的每一處都留下了我和周凜山的痕跡。
他就是個不知疲倦的瘋子。
看到我泛紅的耳朵,周凜山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壞心眼地繼續問道:「祝小姐,你覺得那次法國之行——」他故意停頓了一瞬,「開心嗎?」
即使我無比害羞,還是忙不迭點頭,想把這件事翻過去,順便把這尊大佛送走。
「開心的開心的!周先生你車沒油了是嗎?那我開敞篷送你上鎮子里開個酒店吧!」
這下輪到我哥蒙逼了。
「我們家這么窮,哪有敞篷?」
我淡定地抬手,指向院子里的三輪車:「那不是嗎?」
周凜山被氣笑了。
這位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大少爺大概沒想到自己快三十歲還有這么一劫。
連我哥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零下五六度的天氣坐這三輪車去六公里遠的鎮子上,嘖,妹兒,你跟他有仇啊?」
「那咋辦?咱家除了兩輪的電動車就剩下這三輪的敞篷了。」
我哥看了眼周凜山,猶豫了好幾秒,才說:「看你長得這人模狗樣的,勉強讓你留下來住一晚,明天一早就滾啊!聽到沒有?」
眼見計謀得逞,我趕緊朝周凜山眨眨眼。
他瞥了我一眼,眼底漾起笑意,乖巧點了點頭。
「知道了,哥。」
「誰他媽是你哥!那個……你那個車等會兒能借我拍兩張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