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很喜歡格桑曲珍,可他也知道,自己永遠追不上她。但沒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決定要學著放下了。等離開了林芝,他一定會慢慢淡忘掉對格桑曲珍的感情……
喬聿森整理好照片出了門,把給家里的照片先郵走,又把鄰居和同事的照片挨家送去。
他們知道他要離開的消息,都有些不舍。
喬聿森只是笑笑:“都在藏區(qū),以后還有機會再見的。”
告別最后一家,喬聿森手里只剩一張格桑曲珍的照片。
他不好貿(mào)然去找她,便先發(fā)了消息詢問。
【你在哪?我有東西要給你。】
剛發(fā)出去,手機就彈出來視頻通話的界面。
喬聿森不由得一愣,心跳頓時急促了幾分。
他與格桑曲珍連消息都少發(fā),怎么她今天會要跟自己打視頻?
喬聿森下意識按了接聽,入目卻是達瓦的笑臉。
他爽朗的聲音傳出:“聿森哥,是我!”
“姐瑪在草場幫我放牦牛呢,讓我?guī)退叵ⅲ ?/p>
喬聿森心中一顫。
他知道他們關(guān)系好,卻不想竟然這樣親密,連手機都可以隨便查看。
達瓦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問:“你要送什么東西?是不是很著急,我叫姐瑪來……”
話沒說完,喬聿森就搖頭:“不急不急,我下次帶給她就好,你們玩吧。”
說著就要掛電話。
達瓦趕緊攔住:“等下!”
他翻轉(zhuǎn)攝像頭,對著廣闊的草場:“你看,今天天氣這么好,你也來和我們一起玩唄……”
聽著達瓦撒嬌的話語,喬聿森有些猶豫。
下一瞬,鏡頭就對準了格桑曲珍。
“哥你來的話,還能聽到姐瑪吹骨笛呢。”
喬聿森愣了下,看著湛藍天空下,那抹坐在巨石上的紅色身影。
格桑曲珍垂著眼,將一支小巧的骨笛置于唇邊,神情沒有拒人千里外的冰冷,顯出幾分溫和。
悠揚的笛聲和著獵獵風聲沖出手機,響在喬聿森耳邊。
只是下一瞬,格桑曲珍似乎察覺有攝像頭在拍,看了過來。
猝不及防的對視,讓喬聿森心尖驀地一顫。
以前他發(fā)現(xiàn)被***都會冷眼制止。
可這一次,她只是抿了抿唇,似是無奈般輕嘆:“怎么又在拍我?”
聽筒傳來達瓦的笑聲:“是視頻,我在和聿森哥視頻通話呢!”
格桑曲珍怔了一下,而后站起身來。
喬聿森本以為她會直接離開鏡頭范圍,再冷冷丟下一句“別拍我”。
卻沒想到,她卻直直迎著鏡頭,一步步朝這邊走近了。
而后,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就在手機屏幕里驀地放大。
“喬聿森?”
喬聿森的心頓時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嗯,我、我有東西想給你。”
山上風大,格桑曲珍本來偏著頭在聽她說話,聞言掀起眼睫,深邃的眸子直直看過來。
下一瞬,她聽見女人輕柔的嗓音響起。
“那你過來吧,我在這等你。”
視頻掛斷。
喬聿森看著手機恢復的頁面,慢慢收回了思緒。
到了魯朗壩上,喬聿森就見到了遠處的格桑曲珍。
不等他細看,就聽到達瓦的呼喊。
“聿森哥,這里!”
達瓦坐在帳篷里,正歡笑著朝她揮手。
喬聿森笑著跑過去,見他正在換藥,只是有些手忙腳亂,繃帶也纏得隨意。
他實在看不過去:“還是我來吧。”
喬聿森干脆利索地幫他纏好,還在腿上綁了個漂亮的結(jié)。
達瓦滿眼欽佩地看著他:“謝謝聿森哥,你好厲害!”
喬聿森被他真誠的話語打動,心里驀然一暖。
達瓦真的是個很清澈明朗的少年。
也難怪……格桑曲珍會喜歡。
想到那個人,喬聿森神情淡了幾分,正要將藥膏收起。
達瓦忽然眸光一閃,彎腰從他身旁的地上撿起了一張照片。
“聿森哥,你的照片掉……是姐瑪?”
達瓦看著格桑曲珍的照片,怔了一下,才喃喃道:“你拍得真好,姐瑪好像在發(fā)光一樣……”
喬聿森心頭一緊,連忙將照片拿回來,帶著掩飾說:“那天光線好而已……”
達瓦回神,笑著搖頭:“才不是呢。我聽同學說,照片最能傳遞感情。”
“是聿森哥心里喜歡姐瑪,才能把姐瑪拍得這么好看。”
喬聿森渾身一僵。
這話從達瓦的嘴里說出來,盡管是正常的陳述,卻讓他心中無端生出一股羞愧的情緒。
在被偏愛的人面前,他的喜歡顯得是那么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