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謝懷瑾在南疆剿匪時,中了忘情蠱,只會愛上他第一眼看到的女人。他忘記了我和五歲的兒子,滿心滿眼都只有他帶回來的青梅喬雪兒。為了不讓喬雪兒吃醋,他甚至在我試圖幫他解蠱時,親手挑斷了我的手筋。
恍惚中,我突然想起了和謝懷瑾的過去。
那個時候,他也是奉命去南疆剿匪,可南疆之所以叫十萬大山,便是山脈眾多,蛇蟲毒蟻和毒瘴遍布,外人到了那,若是沒有準備,不是迷路就是中毒。
我所在的寨子,便是十萬大山里藏得最隱秘的一支。
那時我剛從寨子溜出來,對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碰巧在某座山腳遇見了謝懷瑾的軍隊,他們中了瘴毒。
聽聞他是來剿匪的,也算是為當地百姓做好事,我便幫他們解毒,陪他們剿匪,消滅了不少害人的蠱蟲。
從那以后,謝懷瑾就黏上了我,我去哪他去哪,非說此生非我不娶,要以身相許。
怕我懷疑他的真心,還說:
“綰綰,你們苗女不是會給人種情蠱嗎?你可以給我用,我要是背叛你,你就讓蟲子咬死我?!?/p>
我笑著搖頭,說他傻。
蠱蟲換不來真正的愛,也挽留不住變了心,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會讓蠱蟲咬死你,但你若變心,我會離開你,讓你永遠也找不到我?!?/p>
我笑了笑,將早就簽好的和離書遞給小桃,請她轉交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再見了,謝懷瑾。
婚宴上,司儀已經喊了三遍‘夫妻對拜’,謝懷瑾卻遲遲未動。
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剛剛綰綰離開的背影。
綰綰從小自山間長大,無拘無束,卻從不妄自菲薄,骨子里的驕傲不比那些千金小姐少。
可剛剛,我就那么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自己丟人現眼。
綰綰何曾如此自輕過?
他下意識看向周圍,并沒有看到我和軒兒的身影,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夫人和少爺呢?還沒來嗎?”
眼看吉時要過去,喬雪兒有些著急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大概還沒換好衣服吧,哎呀,別等了,懷瑾,吉時要過了,快拜堂呀?!?/p>
謝懷瑾卻突然固執起來:
“我征戰沙場多年,不在意吉時這些迷信的東西,等他們母子來了,將軒兒過繼到你名下,再拜堂不遲?!?/p>
他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明白,他只是想看見綰綰和軒兒而已。
謝懷瑾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突然這么想他們。
這些日子,他的確讓綰綰受了不少委屈,連軒兒他都沒有好好疼愛。
等這一切結束后,定要好好補償他們。
喬雪兒幾乎咬碎了牙,她比誰都清楚,謝軒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可謝懷瑾偏偏不聽她的,一定要等人到了才肯拜堂。
左等右等,還是不見江綰和謝軒的身影,謝懷瑾徹底坐不住了,不顧周圍的賓客,拔腿就往偏院跑。
可江綰和謝軒并不在,只有小桃落寞地坐在院中,盯著被燒黑的那塊地出神。
“小桃,怎么就你自己在,夫人和少爺去哪了?”
小桃冷冷地看他一眼:
“他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