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月亮倒映在泛著漣漪的海面上。我還是忍不住給老公孫念嶼撥打了電話:“哥哥,今晚能回來陪我一起看歡樂今宵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才傳來孫念嶼毫無溫度的聲音。“我在養和醫院,沒空。”我一怔。我知...
養和醫院,特護病房外。
“你怎么沒和孫念嶼一起來?”看著形單影只的我,我媽萬禾疑惑。
我不大自然地解釋:“他太忙了。”
“你還幫他說話?他現在在里面照顧陸冬言呢。”萬禾恨鐵不成鋼。
我心口一窒。
萬禾不禁憂心,抓著我的手臂走到轉角。
“錦言,等會兒你可千萬不要犯傻,她現在醒了肯定是要和你爭家產的,我們這樣的家庭,沒什么手足之情,那些財產都是你爸爸親自留給你的,你進去裝裝樣子就行了。”
她眼中出現一抹厲色:“媽媽今天之所以在這里等你,就是為了告訴你,我和她媽一個小三一個小四,我們誰也不比誰高貴,但你是媽媽最珍貴的女兒,你不能過媽媽的苦日子。”
“媽媽……”我動容。
“錦言,你千萬記住,錢只有抓在自己手里才最保險。”
萬禾看向我的肚子:“至于你和孫念嶼,你要想辦法有個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就能捆住男人,就算以后離婚,你也可以分走他一半財產。”
“我知道了,媽媽。”
我不愿讓媽媽失望,苦澀地點點頭。
見我這副樣子,萬禾有些心軟,伸手給我整理了一下耳后的碎發。
目光溫和而堅定:“你是媽媽的女兒,你絕對不會輸給那個小四的女兒的。”
她拍了拍我瘦削的肩膀:“好了,去吧。”
聽到這話,我才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特護病房。
短短一段路,我思緒萬千。
我害怕陸冬言醒了,孫念嶼就不要我了。
走到病房外,我就聽見里面孫念嶼溫柔的聲音:“冬言,不要急,慢慢說話。”
透過玻璃窗看去,他正拿著浸濕的棉棒給陸冬言擦拭著嘴唇。
這般溫情的場面從未發生在我們二人之間。
我苦笑了一下,敲門后走進。
看到我進來,陸冬言說:“錦言,我醒了,你好像不是很開心?是害怕我把你當年怎么害我變成植物人的事告訴阿嶼嗎?”
我不明所以:“五年前開車的是你,撞向護欄的是你,跟我有什么關系?”
陸冬言語氣訝然:“要不是你搶方向盤,我怎么會撞車?”
我抿抿唇,平靜道:“那是因為你當時發了瘋說要和我同歸于盡。”
陸冬言楚楚可憐看向孫念嶼:“阿嶼,如果是我,我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嗎?”
孫念嶼的視線在我們兩人身上來回,最后停在陸冬言臉上。
他安慰道:“冬言,你才剛醒,不要激動。”
繼而看向我,有些責備:“你沒有安全意識嗎?搶方向盤這么危險的事怎么能做?”
我被冷冽的目光看得一怔。
五年前,陸冬言真的要帶我沖進海里,情急之下,我才會搶方向盤自救。
握緊了手心,我看向他:“你覺得是我的錯?”
孫念嶼蹙眉:“你害得親姐姐做了五年植物人,至少你應該道歉。”
我感到不可思議,苦澀道:“我道歉?你忘記車禍后,我經歷了好幾次鬼門關,病危通知書也下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腿上、手上現在還有鋼釘嗎?”
我想到出車禍后孫念嶼一心撲在陸冬言身上,從來沒來看過我。
酸澀和悲楚瞬間涌上心頭。
我有些口不擇言:“陸冬言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孫念嶼露出失望的眼神:“陸錦言,冬言是你的姐姐,你怎么會這么惡毒?”
我臉色一白,我從沒想過孫念嶼會用這個詞形容我。
“阿嶼,算了,當時錦言年紀小,應該不是故意的。”
陸冬言假裝大度地打圓場。
孫念嶼冷聲:“年紀小不是謀殺自己親姐姐的理由,既然做了這樣的事就應該接受懲罰。”
我同他對視,眼中是說不出的受傷。
“什么懲罰?你想讓我坐牢還是去死呢?”
見狀,陸冬言善解人意地勸道:“錦言你不要誤會,阿嶼不是那個意思。”
她又扯扯他衣袖:“阿嶼也不要生氣,你們是夫妻。”
孫念嶼冷笑:“很快就不是了。”
我顫抖著唇:“什么意思?”
他沒回答,細心地給陸冬言掖了掖被角。
“醫生說你恢復得不錯,出院后你搬去紅山半島,房門密碼是你的生日。”
聽到這話,我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里。
紅山半島是孫念嶼的私人房產,他向來不準我踏足。
如今我終于知道原因,因為那是他給白月光陸冬言準備的。
心口忍不住泛起細密的疼痛。
這時,安頓好陸冬言的孫念嶼看了我一眼:“走吧。”
地下停車場,車內
我主動開口:“你剛剛是什么意思?”
孫念嶼沉聲:“既然冬言醒了,我要對她負責。”
拿出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那些不動產可以歸你,你還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我忍住悲傷,平靜拒絕:“我不會答應離婚的,哪怕你凈身出戶,我也不會答應。”。
“為什么?”孫念嶼十分不解,“我們這樣名存實亡的婚姻有維系的必要嗎?”
我紅著眼眶:“有,只要你在我身邊,就有”
孫念嶼皺眉:“陸錦言,你不要胡鬧了,如果你堅持不離婚,那就走法律程序。”
沒等我回答,他又拿出一份文件:“在此之前,你把這個簽了。”
我拿過來一看,文件上赫然寫著“耀程集團股權轉讓書”幾個大字。
這時,只聽孫念嶼漠然的聲音響起。
“公司本來就應該是冬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