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一邊批閱手中奏折,一邊安撫地看了蘇世璟一眼:“公主和傅崢的荒唐事朕都知道,你放心,只要朕在一日,便不會讓公主負了你。”蘇世璟靜默一瞬,又有無限的苦澀涌上來。虞姝悅已經(jīng)愛上了別人。圣上或許能管住她的...
“本宮與你先是君臣,后是夫妻。”
再一次,虞姝悅拿出了她上位者的威嚴。
蘇世璟的身形晃了晃,唇角勾出一抹苦笑:“公主所言是極,是臣逾矩了。”
虞姝悅是君,可以肆意施舍揮霍她的感情,他卻不能。
蘇世璟摘下那個琉璃珠串,雙手奉還:“那便請殿下收回承諾吧。”
虞姝悅的眸色又冷又沉,拿起琉璃珠串又帶回到蘇世璟的手腕上。
“世璟,本宮不是在責(zé)怪你,本宮的承諾依舊有效。”
蘇世璟看著那珠串回到手腕上,這次他什么都沒說,只低著頭默默承受。
虞姝悅感受到他的情緒,又問了句:“你與本宮成親的流程,你都記下來了嗎?”
蘇世璟回憶了一下。
祭祖、拜別祖母、帶領(lǐng)十二蘇衛(wèi)出城、率軍出征。
他認真復(fù)核了每個步驟后,緩緩頷首:“回公主,記住了。”
虞姝悅面色稍霽,點了點頭。
氣氛驟然沉寂下去。
往日無話不談的青梅竹馬,此刻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這時,公主府的太監(jiān)首領(lǐng)匆忙進來稟報:“殿下,不好了,傅公子來人通報,說公主府有敵軍細作!”
虞姝悅當(dāng)即邁步出門,走前還不忘叫上蘇世璟:“世璟,你與本宮一同回公主府!”
細作一事,恐涉及邊疆?dāng)耻姟?/p>
蘇世璟也不再計較這些兒女情長,匆忙上了虞姝悅的馬車。
馬車往公主府疾馳,蘇世璟顛簸到幾乎無法坐穩(wěn)。
可虞姝悅卻任覺不夠,不斷催促侍衛(wèi):“再快些!”
她對傅崢的擔(dān)憂,直白到絲毫不加掩飾。
蘇世璟抿了抿唇,穩(wěn)著步伐起身出了馬車,與侍衛(wèi)一同策馬。
將軍府到公主府的路程原本要半個時辰,如今只一炷香便到了。
抵達公主府時,虞姝悅匆匆下了馬車,往殿內(nèi)去。
幾乎是一入殿,傅崢便從里面沖了出來,直直奔到虞姝悅面前,將她擁進懷中:“公主!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虞姝悅擔(dān)憂地掃視了傅崢一圈,見他身上并無傷痕,才劫后余生般嘆了口氣,和傅崢十指緊扣。
“怎么會呢,本宮不許你離開,就算你到了閻王殿前,本宮也會把你追回來!”
他們郎情妾意,仿佛彼此是此生摯愛。
蘇世璟卻有一瞬間的恍惚,父兄去世那年,他傷心過度,染上時疫高熱不退。
那年虞姝悅也紅著眼,將他抱住,說了一樣的話。
他從沒想過,再聽見虞姝悅說這句話時,會是這樣的情景與心情。
蘇世璟默默別過頭,走到宮人身邊:“發(fā)生了什么,細作在哪?”
公主府的總管連忙對著小太監(jiān)招了招手,少傾,小太監(jiān)抬上來一具婢女的尸體。
總管戰(zhàn)戰(zhàn)兢兢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婢女不知怎的,今日忽然在井邊暴斃,咱家發(fā)現(xiàn)她的尸體時,才看見她的胸前紋著契丹的狼圖騰!”
契丹近日又是大軍壓境,又是潛派細作……只怕大戰(zhàn)在所難免了。
蘇世璟眉頭緊蹙,附身去查探那婢女的尸體。
卻不想下一刻,那尸體陡然睜開眼,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朝著蘇世璟直直刺來。
蘇世璟瞳孔震顫,又驚又駭!
距離太近,他來不及多想,側(cè)身避開,卻見那婢女唇角勾了勾,手中利刃直奔虞姝悅而去!
蘇世璟的心驟然緊縮,飛身上前去攔:“殿下小心!”
可話音未落,他就看見傅崢奮不顧身擋在了虞姝悅身前,那匕首寒光一閃,直直刺進了傅崢的小腹……
虞姝悅急匆匆朝他奔去,卻一不小心跌倒在地,鮮血從她身下涌出。
見只是刺中傅崢,那婢女毫不猶豫抽刀,再次往虞姝悅刺去!
但蘇世璟已經(jīng)到了她的跟前,赤手空拳與她纏斗起來。
蘇世璟沒有武器,手臂硬生生挨了一刀,才將那婢女擒住。
他正額尖染了薄汗,正要拷問婢女:“刀上可有淬毒?”
那婢女輕蔑一笑,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牙,猛然噴出一口黑血死了……
蘇世璟思慮一轉(zhuǎn),連忙讓總管去上報圣上,徹查公主府。
說完,他回頭想去探查傅崢的傷勢,卻見公主府的女醫(yī)面色死白跪在地上,聲音發(fā)顫:“稟,稟公主,公主腹中胎兒保不住了……”
“傅公子失血過多,昏迷了。”
蘇世璟呼吸一滯,抬眸又對上虞姝悅蒼白的臉,和猩紅的雙眸。
她如看仇人般看著他,如地獄閻羅般冷冰冰質(zhì)問他:“若你不躲,傅崢又怎么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