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禮回歸家庭后,我在網(wǎng)上看到一則匿名投票:【男人出軌后,覺得更對不起妻子還是情人?】情人得票率高達99%。我轉(zhuǎn)頭,問陳牧禮:“你也這么覺得嗎?”
陳牧禮沉眉起身,去陽臺抽煙。
我望過去。
燈火通明的背景中,他高瘦的身影融在淡淡煙霧中,顯得落寞,蒼涼。
半個小時后,他走進來,露出一個隱忍求全的笑容。
“這次公司家屬日活動,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周末我沒工作,陪你去商場買幾件衣服。”
陳牧禮的公司不定期會舉辦家屬日活動,以往他從不帶我去,我偶爾感興趣問,他皺著眉頭,滿臉不耐煩。
“那都是給基層員工安排的福利活動,名額有限,我一個高層得顧忌點,沒必要跟他們搶。”
此時此刻,我很想問他。
“難道這次就不用顧忌了嗎?”
但我沒問。
自從陳牧禮搬回來,我們之間就縈繞著一種難言的沉重和黏膩感。
對,黏膩感。
就像喉嚨里堵著一團黏黏糊糊的東西,上不來下不去,卻時時刻刻提醒你它的存在。
“好啊。”我說。
他笑了笑,仿佛是高興的樣子。
卻在轉(zhuǎn)身時笑容落下,幾不可聞地嘆了聲。
晚上,我關(guān)燈準備入睡,門突然推開,陳牧禮走進來。
“睡了嗎?”
我們現(xiàn)在分房睡,他睡書房。
選擇回歸家庭那天,他拖著行李箱,站在門邊對我說:
“李笑,我們彼此都需要時間和空間平復(fù)一下,暫時先不同房吧。”
我當時整個人仍充斥著各種極端情緒。
被最親密人背叛的創(chuàng)傷痛苦、撕破臉皮后對那些瘋狂之舉的自我不認同、占據(jù)道德制高點的居高臨下……
所有的動作表情,都變得扭曲、放大。
我揚起下巴朝他冷笑。
“陳牧禮,你想什么呢!你覺得我讓你回家就是為了和你干那種事?你是不是覺得別人腦子里都像你一樣齷齪不堪?”
“那就如你所愿。”
他并不反駁,淡淡說了句,托著行李箱走進書房。
……
此時,他站在床邊靜靜看了一會。
窸窣躺下,手從我腰間緩緩探入衣內(nèi)。
“李笑,我們始終是夫妻。”
他聲音有些潮濕。
很奇怪,明明簡單一句話,明明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卻分明感受到他話語中透出的委曲求全,嘆息隱忍。
仿佛,他主動向我求歡。
是不得已終于選擇向命運低頭。
是對仍然存在的夫妻關(guān)系的投誠。
是對我這個十年發(fā)妻的一種恩賜。
窗外明月疲倦冷漠地俯瞰人間大地。
我還是沒忍住,說出了這三個月來決口不提的名字。
“那東方夏呢?”
“她不才是你內(nèi)心深處唯一的妻么?”
空氣驟然凝固。
身后的男人在黑暗中暴怒出聲,嗓音尖銳。
“為什么提她?為什么提她?”
“我已經(jīng)回來了!我和她該受的懲罰都受了!你想要的結(jié)果都得到了!”
“李笑,你究竟還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