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禮回歸家庭后,我在網上看到一則匿名投票:【男人出軌后,覺得更對不起妻子還是情人?】情人得票率高達99%。我轉頭,問陳牧禮:“你也這么覺得嗎?”
我在一片混沌中沖出了門。
潛意識里,我仍然不相信陳牧禮會背叛我,覺得電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有人別有用心,是栽贓,是陷害!
我打他電話,沒人接聽。
他說部門聚餐,我一家店一家店地找。
我固執地想要當場質問陳牧禮。
問個明白。
在一家火鍋店里看見陳牧禮時,一桌人正在熱鬧地說話。
他坐在桌首,唇角微微含笑,是一貫溫文爾雅,瀟灑倜儻的成功男人模樣。
右邊坐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女人。
她雙瞳剪水,面露羞澀,溫婉又嬌艷。
我腳步突然凝住,竟遲遲不敢上前。
年輕人們開玩笑的聲音傳來:
“陳工,我們這群人對您哪都佩服,就是妻管嚴這件事上,我們只能敬而遠之啦!”
“是啊陳工,您是云淡風輕的高人做派,怎么能聽嫂子這個外行的話,搞什么嚴師出高徒呢?”
我遲鈍地想了想,才明白他們為什么這么說。
陳牧禮本質上不是擅長管理的人。
他的管理方式是自己能做的一手包攬,說教別人做太浪費時間,結果把自己累得苦不堪言,部門領導卻成了部門里最忙最累的人,連陪女兒的時間都沒有了。
我曾提出建議,讓他回歸到管理角色上,該下屬做的一概嚴格審核,不然部門績效永遠墊底。
我不知道陳牧禮后來是怎么做怎么說的,現在看來,這群年輕人把這筆賬確確實實算我頭上了。
此刻,我無暇理會這件事,目光定定看在長發女人身上。
她婉然一笑,柔聲道:“好了好了,你們不要欺負陳工,以后你們有什么忙不過來的,我來幫著點就是了。”
年輕人們哈哈笑起來。
“要是嫂子是東方姐這樣的就好了,那我們部門的日子不要太舒服!可惜可惜啊!”
我的心緩緩下沉。
果然沒錯,長發女人就是東方夏。
那群人說笑著去敬東方夏的酒,她臉紅似桃花,遮擋杯口,笑意盈盈。
陳牧禮忽然站起,從她手中拿過酒杯,一飲而盡。
“我們部門哪有讓女人喝酒的,你們別欺負她,我來喝!”
東方夏赧顏抿唇,與他相視而笑,
年輕人起哄著又斟滿。
他豪氣沖天,又是一杯干掉。
我遠遠望著,身子激烈發抖。
陳牧禮胃不好,一點刺激就發作胃疼。
這幾年,除了照顧眉眉,如何給他養胃是我生活中的頭等大事。
我四處找偏方,煮中藥,熬養生茶,冷的燙的辣的一概不入他的口。
嗜辣的我做菜從不放辣椒。
冰箱里的西瓜我都估摸他下班時間提前拿出來放熱。
酒更是不可能讓他喝一滴。
我千辛萬苦,費盡心思幫他養好的胃。
此刻,他為博“摯愛”一笑,毫無顧忌地一杯一杯酒倒下去。
我突然就忍不住了。
原來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刻,根本做不到什么冷靜,什么理性思考,什么利弊權衡。
我在大腦轟鳴中,直直沖了過去。
一把奪過陳牧禮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
“混蛋!”
我嘶吼出聲。
陳牧禮震驚地看著我。
“啊——”
東方夏似受到驚嚇,急退兩步摔倒,手打翻旁邊餐車的滾燙鍋底,熱油濺在她臉上、額頭上。
她發出尖叫。
陳牧禮一驚,失聲喊道:
“東方!”
大家都朝她圍攏。
我突然被一股兇猛的力道推搡肩膀。
身體失去平衡,踉蹌倒地,額頭磕在桌角,
其中一個年輕下屬惡狠狠注視著我:
“哪里竄出來的瘋婆子!傷了人別想跑!”
我捂著腦袋,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頭上流下,糊住了眼睛。
血色中,我看見陳牧禮驚慌地朝我沖過來。
我不敢不顧,瘋狂大喊:
“我看見了!文件夾我都看見了!”
“你們一對狗男女!惡心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