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子周向聿第七十八次要納一個揚州瘦馬做側妃時,夏晚棠入宮求了兩道圣旨。一道和離書——離開太子府,離開周向聿。一道請戰書——卸下紅裝換戎裝,前往漠北...
第二天,周向聿走后,夏晚棠才上床休息。
床頭掛著的香囊,她毫不猶豫的丟了。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她一概不要。
下午,夏晚棠正在清算自己當初帶來太子府的陪嫁。
當初自己帶了多少過來,如今也會帶多少走。
帶不走的,她也會換了錢財帶去漠北給將士們多換些御寒的衣物。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身材妖嬈的元婳扭著纖細腰肢不請自來,對著夏晚棠堪堪行禮。
“晚棠姐姐,婳兒來太子府這么久都沒和你請過安,今日特地來見你一面……”
夏晚棠沒搭理她,她卻悠然自得地繼續自說自話。
“這幾個月,太子爺總是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送給我,真是令人苦惱。”
“瞧著姐姐的院子如此冷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姐姐被太子爺打入冷宮了呢。”
聽到元婳的冷嘲熱諷,夏晚棠眼底的情緒沒有任何波瀾。
既然決定放棄,那個男人給誰送禮物,又討誰的歡心,都和自己沒了關系。
但她也不會讓人騎在自己頭上撒野。
“你畢竟是從小地方來的太子府,自然不能讓人看著寒酸落了笑話。”
“太子寵你,是應該的。”
沒達到想要的目的,元婳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姐姐真是大度,既然如此你把這蘭苑也讓給我可好?這里離太子哥哥的寢房更近,我勾勾手指,他就能來陪我了。”
夏晚棠擰了擰眉。
蘭苑的位置,是太子妃的專屬。
如今元婳無名無分,自己若將蘭苑讓出去,丟的不僅是她夏晚棠的臉,也是整個夏家和太子府的臉。
將軍府的嫡女,在太子府得到地位竟不如一個揚州瘦馬。
“太子可以讓,蘭苑不可以。”
夏晚棠的話,讓元婳紅唇輕勾了幾分:“你有什么資格拒絕?人老珠黃的老女人。”
“太子爺每日見不到我都魂不守舍,若不是我夜夜將他拒之門外,你以為他會留宿你的床榻?”
一字一句,如針一般扎進了夏晚棠的心頭。
她蜷緊手心,正要說話,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元婳一聽,瞬間打翻桌上的茶盞,又往后退了幾步跌倒在地。
“太子妃,婳兒好心給您敬茶,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哭哭啼啼的嚷嚷了起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時,門外的周向聿匆忙奔了進來。
“婳兒!”
他將人從地上扶起,看到被茶水燙紅的手臂眼里滿是心疼:“祖宗,你們這是怎么了?”
元婳在他懷里啜泣:“我只是想給太子妃敬茶,沒想到她打翻了茶盞,將我推到地上,還揚言要將我趕出太子府。”
“我好害怕,幸好太子哥哥來救我了。”
她原以為周向聿會為她說話,卻不想周向聿聽到她的話后瞬間沉了臉。
“太子妃性子溫淳,怎么會對你如此囂張跋扈?婳兒,你胡鬧要有個度。”
元婳臉色發白,顯然沒料到他會識破自己的伎倆。
“太子哥哥……”
“給太子妃道歉。”周向聿一臉嚴肅,但抱著元婳的手沒有松開。
元婳哭得梨花帶雨,直接從他懷中起身委屈地跑了。
周向聿的目光追著她的背影,眼里有不忍也有心疼。
直到人走遠他才回頭,滿臉歉意的對夏晚棠說道:“棠兒,元婳初來乍到,年紀又小不懂規矩,你往后多讓讓她。”
夏晚棠的心底一陣發冷。
她連自己的夫君都已經讓了,還要她怎么讓?
再過五天,自己就要離開。
到時候元婳想在太子府如何鬧騰,周向聿要如何寵她,都跟自己無關了。
周向聿見夏晚棠一直沉默不語,又小心翼翼解釋。
“元婳從小孤苦無依,難免性子直了些,但本心并不壞,當初下江南她畢竟救過我一命,我對她也難免多了幾分憐憫之心。”
夏晚棠直視他的眼睛:“你對她真的只有這種心思嗎?”
周向聿神色立馬認真,舉起右手直指向天:“棠兒,我對天發誓,我心里只有你,這輩子也只會喜歡你一人,蒼天可鑒。”
他的表情是那么認真凝重,差點讓夏晚棠信以為真了。
若不是那一次次的親眼所見,若不是他求著她入宮請婚旨,她真的會被他的誓言所感動。
可現在,夏晚棠就那么直直的看著他,看著他眼底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周向聿被她看得眼神有些閃爍,好似心底的秘密都已經被她一眼看穿。
空氣沉寂了幾許,他深吸一口氣做了決定:“棠兒,我會處理好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
到了晚上,周向聿沒來蘭苑。
第二天,丫鬟鈴蘭氣惱地從外院進來,對著夏晚棠憤憤不平地抱怨。
“太子妃,太子爺昨晚在那棲梧苑站了一夜,早上卯時才進屋,到現在晌午了都還沒出來!”
夏晚棠手一抖,茶杯中的茶水灑了出來。
原來那個男人說的處理好,是這種處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