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秦翊桓在京中如愿求娶心上人,而她也在那一天,遵循婚約成了別人的妻子。苦澀從嘴里蔓延,帶遠了宋明月的思緒。太子秦翊桓,是她放在心上喜歡了十年的人。十年前,她的父親叔伯戰死邊關,母親悲痛之下殉了...
聽見她的回答,秦翊桓眼神一凝。
明明是他期盼的回答,可看著宋明月低眉順眼的樣子,他卻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最后,他點了點頭:“如此最好,那剩下的人選便不用母后煩心了。”
他坐在那里,看見宋明月一直站在旁邊不吭聲,突然開口。
“明月,晚些孤會帶婉婉去你宮中,明日就是她生辰,畫像必須今天畫出來。”
皇后放下茶杯,有些怒了:“秦翊桓,明月身子還沒好。”
秦翊桓聲音冷然:“不過畫像,費不了什么功夫。”
“你!”
宋明月看著秦翊桓,一點點按下心內刺痛,低聲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令,明月從命。”
秦翊桓這才滿意,起身告退,宋明月默然跟上。
宋明月跟在秦翊桓身后走過長長的宮道,就像從前那樣。
只是從前,他們會并肩而行,如今卻是一前一后,界限分明。
直到走到宣武門,秦翊桓停下腳步:“孤去接婉婉進宮,你也快些回去準備。”
宋明月動了動唇,最后朝他行禮:“臣女告退。”
不過半個時辰,秦翊桓就帶著白婉婉再度出現在宋明月面前。
他竟還抽空去換了身碧綠青松的常服,跟一襲水色長裙的白婉婉站在一起,相得益彰。
秦翊桓牽起白婉婉,坐在宋明月不遠處的樹下,十指緊扣。
他看著怔忪的宋明月,淡淡出聲:“可以開始畫了。”
陽光灑落,刺的宋明月眼眸有些疼,她用力眨了下眼,提筆作畫。
隨著紙上的人影越來越生動,越來越多的記憶也噴涌而出。
她十二歲時,秦翊桓開始接觸國事,卻雷打不動的每日抽出一個時辰陪她。
她十四歲時,秦翊桓穩坐太子之位,奇珍異寶像水一般送到了她宮中。
她十六歲時,秦翊桓與她坐在觀星臺上看著天上劃過的流星,堅定說出今生今世都護著她。
樁樁件件,都成了此刻宋明月難以言說的痛處。
她看著畫作上已經成型的兩人,只覺得筆上沾的不是墨,而是她的血。
等她停下筆后,秦翊桓迫不及待上前,眼里露出不加掩飾的驚艷。
“明月,這是孤見你做過最好的一幅畫,孤很滿意。”
他明明愛不釋手拿著那幅畫,可宋明月明白,這是因為畫中人是他與摯愛。
他的歡喜,半點都跟她無關。
宋明月低了頭,拼命壓下眼底的淚意:“太子殿下喜歡,是臣女的榮幸。”
“臣女以此畫恭祝太子和太子妃,鶼鰈情深,白首偕老。”
秦翊桓手上動作一頓,然后說道:“叫太子妃太過生疏,不如叫皇嫂。”
他涼薄的黑眸里難得多了一分認真。
“無論什么時候,孤永遠是你的兄長。”
兄長,不過十個筆劃,卻將他們的十年說的明明白白。
宋明月看著不知何時站在了秦翊桓身邊的白婉婉,木然說道:“好,我知道了。”
白婉婉看著她,輕聲開口:“明日生辰宴,還請郡主賞臉,府中邀請了許多世家公子,郡主看看有沒有合得上眼緣的。”
宋明月向來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正要拒絕,就聽秦翊桓一聲輕笑。
“婉婉,她都還沒喊你一聲皇嫂,你就準備為她的婚事操心了?”
白婉婉嬌嗔的瞪他一眼,卻是沒有反駁。
秦翊桓轉眼看向宋明月,沉吟幾秒后開了口。
“不過你也確實該考慮婚事了,明日你就去看看,孤會親自為你挑選一位合適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