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秦翊桓在京中如愿求娶心上人,而她也在那一天,遵循婚約成了別人的妻子。苦澀從嘴里蔓延,帶遠了宋明月的思緒。太子秦翊桓,是她放在心上喜歡了十年的人。十年前,她的父親叔伯戰死邊關,母親悲痛之下殉了...
宋明月勉強睜開眼睛,就看見正對著太醫大發雷霆的秦翊桓。
秦翊桓自出生起就是儲君,矜貴、喜怒不形于色幾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東西。
此刻的一反常態,是不是因為怕白婉婉被怪罪?
明明小腹的絞痛已經消減了不少,可宋明月卻覺得,自己的心開始疼了。
她啞聲開口:“太子殿下。”
聽見她聲音的一瞬間,秦翊桓就朝她走了過來。
不等宋明月開口,他就質問道:“你不能吃夾竹桃,為什么還要吃下那塊糕點?你知不知道婉婉為了這件事自責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多久!”
她痛到暈厥,卻比不上白婉婉的一滴淚。
宋明月看著秦翊桓凌厲的視線,突然沒了解釋的力氣。
她啞聲道:“太子殿下放心,我會跟陛下解釋,此事與白姑娘無關。”
秦翊桓皺著眉,冷冷的掃向宋明月:“你最好說到做到。”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殿門。
宋明月看著他離自己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苦澀一笑,好像她一直都是在注視秦翊桓的背影。
尤其是在她向秦翊桓表露心意后,秦翊桓更是對她避之不及。
宋明月閉上眼,不再去想那些從前的事情。
在寢殿休養了兩天,宋明月能下地走動后,就去了坤寧宮。
她踏進大殿時,皇后正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宋明月上前,輕聲道:“娘娘。”
皇后睜眼,看著她沒什么血色的唇色,難掩心疼。
“怎么不多調養兩天,這么急著找本宮,是有什么事?”
宋明月像小時候一樣在她軟榻前的小凳子上坐下,笑道:“上次白姑娘做的糕點太好吃,我竟疏忽到沒注意里面摻了夾竹桃……”
“明月。”皇后突然打斷她,意味深長的開口:“是翊桓讓你這么說的?”
宋明月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與太子無關,只是我不愿他人代我受過。”
皇后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本宮知道了,對了,陛下說,你已經同鎮國侯成了婚?”
宋明月垂下眼,點了點頭。
皇后笑著拍拍她的手。
“你等會去私庫挑一挑,本宮養大了你,也該為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感受著皇后如同慈母般的溫柔,宋明月鼻尖發酸。
曾幾何時她還想著,等秦翊桓接受她之后,她一定要好好孝順陛下和皇后。
可如今,一切都像是鏡花水月,破碎成空。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秦翊桓的聲音:“母后,你要為誰準備嫁妝?”
宋明月連忙吸了吸鼻子,起身站到一邊。
秦翊桓進來看見宋明月之后,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
皇后似笑非笑的開口:“國事繁忙,你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秦翊桓也不隱瞞,直接說:“兒臣想讓母后挑選幾個家世好的大臣之女,為婉婉操持婚禮。”
宋明月恍然,京中是有這么個風俗。
待嫁女子可以請好友為自己操持婚禮,請到的人家世越好,這段姻緣也就越圓滿。
從前秦翊桓對這種風俗不屑一顧,但為了白婉婉,他丟了偏見,只求一個圓滿。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么才算?
宋明月握緊了手,突然上前一步:“太子殿下,臣女可以嗎?”
秦翊桓一雙丹鳳眼定在她身上,神情若有所思。
若論家世,出身將軍府,又被陛下和皇后親自養大的宋明月自然再好不過。
他眉眼舒展,但還是問了句:“你當真心甘情愿?”
宋明月對上他質疑的眼,神色平靜:“是。”
就當報答秦翊桓護她在深宮中十年的恩情,還完恩后,她才能走的無牽無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