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去冰島的兩年,他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短信。就好像我們只是同住一個大院的鄰居,而不是……前任。
我耳畔嗡鳴作響!
這不可能,陸青野怎么會和步月歌結婚,他在騙我。
可他是陸青野,他想和誰結婚都有可能。
“你開玩笑的……是吧?”
我發出聲音的時候才感覺到嗓子發干,像是再用力點就能扯出血來。
而同時我緊盯著陸青野,期望他說出一個“是”或者點頭。
然而,他沒有回答我。
他重新低下頭,翻過文件一頁:“回設計部去給步月歌道個歉。”
誰給誰道歉?
我有些茫然,等反應過來,手都在發抖:“她偷我作品,我還要給她道歉?我要不要再跪下來給她磕一個!”
陸青野抬頭皺起了眉。
我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可我忍不住。
我已經失去了親人、愛人和朋友,如果連自己的心血都保不住,那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想到這兒,我突然就好像有了點底氣。
“我不會給步月歌道歉,我沒對不起她過,是她欠我。”
但下一秒,陸青野坐著輪椅繞過辦公桌停在我面前。
他一字一頓:“那你欠我的呢?云汐語,你以為那兩年就是全部?”
聽見這話,我狠狠一震。
我看著男人那雙筆直頎長卻再也站不起來的腿,纏了我兩年的那個噩夢再次浮現腦海。
崎嶇的山路上,車子在撞上路邊的大石頭后滾下陡坡。
一圈,又一圈。
最后車卡在下面盤山路的護欄上,鼻腔里除了汽油泄漏的味道,全是血腥味……
我和陸青野能在那場車禍里存活下來是個奇跡,更奇跡的是我沒受什么傷,因為陸青野一直把我護在懷里。
但他的腿……
這是我欠他的,我永遠也還不清。
我可以對步月歌不滿,但如果這一切都是陸青野的意思,那我就不能有一點不悅。
可那些作品相當于我的生命!
我垂下眼,內心在掙扎。
陸青野也沒再說話,像是在等我的妥協。
我總是對他妥協,原來是因為愛,后來是因為愛和愧疚。
半晌,我終于想明白,重新看向陸青野。
“如果我把這雙腿賠給你,你能不能讓步月歌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
十分鐘后,我走出了陸氏集團的大門。
陸青野沒有要我的腿,他當時的眼神可能是覺得我瘋了。
他給了我一個禮拜的時間,讓我想好了去和步月歌道歉。
失主向小偷道歉,多好笑,真是聞所未聞,前所未有。
迎面一陣悶熱的風吹來。
我的眼前倏然一陣模糊,抬手去揉,才發現是積在眼眶里的點點淚水。
不,我絕對不會給步月歌道歉。
我寧愿失去一雙腿。
我下定決心,轉過身重新走進陸氏集團的大樓。
在電梯里,我一遍遍在內心打草稿,以至于電梯到了頂樓,門開那刻“叮”的一聲給我嚇了一跳。
這一整層都是陸青野的辦公室。
我深吸了口氣走出電梯,一抬頭,卻看見一個人背對著我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正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
強烈的陽光下,男人五官完美,西裝下的雙腿筆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