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禾看出了她的極度尷尬，于是說：“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31歲，杭州人，醫(yī)學博士，剛從美國回來。”換作以往林語凡會認真傾聽相親對象的自我介紹，畢竟這是最快篩選一個人的方法。但是此刻，她完全不關心陸...
與陸瑾禾的鎮(zhèn)定自若相反，林語凡無地自容，坐立難安。
面前這個相親對象看光了她的身體，不止動了眼還動了手，自己還如何做到心平氣和地與之交流。她覺得自己心理上一下子就矮了一截。
陸瑾禾看出了她的極度尷尬，于是說：“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31歲，杭州人，醫(yī)學博士，剛從美國回來。”
換作以往林語凡會認真傾聽相親對象的自我介紹，畢竟這是最快篩選一個人的方法。但是此刻，她完全不關心陸瑾禾的履歷，她的目標是盡快溜走。
“我29歲，三流大學學渣。”林語凡低著頭說。
陸瑾禾輕聲笑了：“你的母校同意嗎？”
林語凡被戳中了心結，心里很沮喪，她畢業(yè)于國內最好的財經大學，她的同學們都在國內最好的金融機構和大型企事業(yè)單位。
只有她默默無聞地做起了銀行柜員工作，一干就是六年，從未晉升。
林語凡難掩失落：“給母校丟臉了。”
陸瑾禾看她情緒不佳，換了個話題：“我喜歡聽音樂會，打羽毛球，你呢？”
“不愛動，我俗人一個，雅過敏。”林語凡看著窗外，把畢生的吐槽天賦都拿了出來。
陸瑾禾看她如此抗拒與自己交流，便不再搭話，一個人安安靜靜喝起咖啡來。
林語凡也刷著手機，喝著咖啡，默不出聲。
片刻后，林語凡覺得自己過場已經走完，可以向媒人王主任交差了。
她起身說：“不占用你的周末時光了，我還要去買個杯子，拜拜。”
陸瑾禾遲疑了一下，沒有接話，看著林語凡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林語凡裝模作樣在柜臺買了杯子，便打了個車離開了咖啡廳。她很快就拉黑了陸瑾禾的微信，不想再與此人有任何聯系。
周六下午，林語凡又如約相完了另外兩個人，都是來自舒蘭醫(yī)院的醫(yī)生，分別是檢驗科的彭清和呼吸內科的謝奕揚。
彭清，個子很高，長相普通，看著像個暖男，檢驗科的一個小醫(yī)生，比林語凡還小一歲。
謝奕揚微胖略矮，木訥內向，比林語凡大四歲。
林語凡覺得比起之前那些形形***的相親對象，這次的整體質量已經相當不錯。
于是她和媒人王主任說，除了陸瑾禾聊不來，其他兩個人她都想接觸一下試試。
母親郭麗平得知后很高興，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女兒難得愿意與相親對象進一步接觸。
“語凡，你先跟他們都接觸著，媽媽這幾天再去打聽一下他們倆哪個收入高，家庭條件怎么樣。”郭麗平很積極。
林語凡沒發(fā)表任何意見，她知道自己提了也沒用，她母親有著自己的一套標準。
周一是林語凡需要定期復診的日子，本來她應該去找她的主治醫(yī)師陸瑾禾，但是她不想再見到此人，就掛了另一個專家號。
復診時她被醫(yī)生告知并沒有痊愈，還需繼續(xù)鞏固治療，而且這個疾病特別容易復發(fā)，所以需要規(guī)范化治療。
醫(yī)生給林語凡又開了些口服藥，讓她吃個一周再復診。
林語凡一回銀行，就被張主任堵著訓話。
“林語凡啊，你知道柜臺有多忙嗎？今天是周一，是最忙的時候，你請假也要考慮考慮你的同事。”
張主任對林語凡一向都不滿意，在她眼里這個下屬不會拍馬屁，做事教條。
林語凡趕緊認錯：“最近身體不舒服，我下次請假一定注意。”
“下次還要請假？你能不能少請點假。”張主任急了。
“好的，知道了。”
林語凡又回到了這個令她感覺窒息的柜臺，每天坐在這個狹小的玻璃櫥窗背后，被攝像頭時刻監(jiān)控著，沒有任何隱私。
兩天后，柜臺業(yè)務正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林語凡覺得身體不適，連續(xù)去了好幾次廁所。
每次她都感覺自己像是憋不住要尿褲子了，跑到廁所卻尿不出來。反復幾次后，她覺得有點要精神崩潰。
“林語凡，你又怎么了？一到忙的時候，你事就特別多。”張主任罵罵咧咧的。
林語凡只能強忍著難受，堅持工作。她沒辦法和任何人說自己憋不住尿，但是又尿不出來，她覺得難以啟齒，又如坐針氈。
同事關心了她。
“語凡，你是不舒服吧，今天堅持一下，太忙了，吃了投訴，大家都要扣錢，主任肯定急。你明天請假去醫(yī)院瞧瞧。”
林語凡咬牙堅持了下來。
當天晚上，林語凡思想斗爭了一晚上。最后，她決定第二天還是要去找陸瑾禾復診。她感覺身體的變化與她換主治醫(yī)師有關。
次日，她并沒有掛上陸瑾禾的號，網上預約的號沒搶到，現場的號也沒搶到。
林語凡滿臉愁容，不知道怎么辦。護士見她焦急的樣子，就提醒她，讓她去找陸瑾禾商量能不能加個號。
林語凡只能硬著頭皮敲開了陸瑾禾的門。
“陸醫(yī)生，打擾一下。”
陸瑾禾抬頭看了她一眼，面色冷峻：“什么事？”
“能給我加個號嗎？”林語凡擠出了一臉的笑。
陸瑾禾寫了個紙條，遞給她：“去加吧。”
林語凡馬上就去加上了號，但是要等所有正常掛號的患者都看完后，才能輪到林語凡，她是最后一個患者。
林語凡在候診室等了整整一下午，期間她也跑了好幾次廁所，不是尿不出就是感覺尿無力。這種感覺太難受了，讓她身心俱疲。
等她終于踏進診室的時候，她覺得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身體最重要。
“你現在是什么情況？”陸瑾禾的語氣很關切，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適。
林語凡低聲把自己的感受和癥狀描述了一遍。
陸瑾禾聽完后，冷冷地說：“你為什么換醫(yī)生？”
林語凡心虛不已，紅了臉，不回答。
“我的治療方法是讓你不停地排尿，通過尿液不停沖刷膀胱和尿道，達到自然治愈的目的。你現在用的藥是抑制膀胱過度活動，讓你少排尿的。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診療思路。”陸瑾禾解釋道。
林語凡意識到是自己臨時更換主治醫(yī)生，才造成了疾病的反復，很懊悔，也很尷尬。
“就像你的大腦，既要讓它睡覺又要讓它清醒，它不就混亂了嗎？現在你的膀胱也混亂了，它不知道自己該尿還是不該尿。”陸瑾禾繼續(xù)解釋原理。
“那怎么辦？”林語凡終于說了句。
陸瑾禾臉上掠過一絲微笑：“來了我這，就按我的方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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