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周欽從宮外帶回一名女子,封為了貴妃。全后宮嘩然。只因周欽曾在眾妃面前宣布過。他此生,唯愛我一人,絕不再抬任何人做貴妃。如今,他親口違背了諾言,全后宮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她們都說,周欽對我膩了...
隔日,白雪替我鳴不平。
“皇上也真是的,昨日讓娘娘丟盡顏面,夜里還在貴妃那留宿,往日里早該來哄娘娘了,定是被那勾人的狐媚子勾起了魂……”
我拿著御膳房剛送來的膳食單,還在想該給貴妃準備哪些補品,好讓她平安生產。
白雪的話,讓我面露不悅。
“皇上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他哄我是對我有情,他不哄我,我也該恪守本分,豈能隨意罵人,失了風度?”
“白雪,這種話日后你若是再說,就別怪本宮罰你不懂規矩了。”
白雪第一次聽我如此嚴肅的訓斥,嚇白了臉。
她是我從將軍府帶進宮的侍女,跟了我許久。
從前我與她姐妹相稱,言語間常常失了分寸。
如今該教她守守規矩了。
“去把這上頭的單子讓太醫配了,給貴妃送過去補補身子。”
白雪走后,我坐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思索如何把這個皇后當得更好。
晚膳時,周欽帶人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白雪慌忙下跪。
我放下筷子,面露疑惑。
“皇上怎么來了,也不派人提前通傳一聲?”
周欽黑著一張臉,露出一絲冷笑。
“皇后還真是死性不改,看來還是往日的經書抄得少了,讓皇后還有閑心干這些齷齪事!”
我皺著眉,盯著他越來越冷峻的臉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走到他跟前。
跪了下來。
“皇上,臣妾做了什么,您不妨直說,若臣妾有罪,必定認罰!”
周欽咬著牙,下彎身子看我。
“知道自己有錯,苦肉計都用上了是嗎?”
我愣了一下,想起從前周欽是不許我下跪的。
他給我后宮獨一份殊榮。
從前我也歡喜地接受了。
可如今我心里怎么覺得,如此不合規矩呢?
“皇上,臣妾沒有在行苦肉計,臣妾是確實不知皇上為何如此生氣。”
周欽走過來,推翻了滿桌菜肴。
他掐著我的脖頸,目光如冷箭一樣寒涼。
“月娥,你是真不知,還是在裝蒜,你自己清楚……”
“朕是寵你,可事關龍嗣,你若是再敢耍花招,朕可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我被周欽一把甩在地上,猛地撞到了一旁的花瓶。
花瓶墜下,嘭地碎了一地。
我的手難以幸免,割裂出絲絲血跡。
周欽看在眼里,目光冰冷,毫不在意。
我忍著疼,從地上爬起,語氣懇切:
“皇上,臣妾確實不知做錯了什么,請皇上明示。”
周欽譏笑,大手一揮。
一包名貴中草藥攤在我面前。
“這是……”
我面露疑惑,走過去拿在手里仔細檢查。
身旁的白雪臉色一白,仿佛猜到了什么。
我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白雪。
白雪唰的一下,跪了下來。
“娘娘,這是……中午送過去給貴妃的藥膳。”
我茅塞頓開,皺了皺眉,看向周欽。
“我這藥膳可是神農百草找出來的安胎方子,讓太醫看過才給抓的,有何不妥?”
周欽深深看了我一眼,眼底帶著懷疑。
“貴妃對艾草過敏,你不知道?”
我心頭一震,流著血的手猛地握緊。
宮中各個嬪妃的喜好、飲食禁忌,皇后應當倒背如流。
可我腦中一片空白,對此毫無記憶。
難怪周欽不喜從前的我。
換做從前,此刻我必定拼命為自己辯解,爭得一個“不知者無罪”的辯護權。
可如今的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成為周欽喜歡的好皇后。
我跪了下來,往地上磕了個重重的響頭!
身旁傳來白雪的驚呼,以及周欽下意識后退一步的震驚。
碎裂的瓷片滑破我的額頭,流下一道鮮紅的血印。
我跪在地上,挺直脊背:
“皇上,此事卻為月娥之錯,月娥懇請皇上廢后,薦舉更有賢德之人為皇上分憂!”
周欽眼底劃現一抹深深的不可置信。
白雪頂著壓力,跪在地上為我求情。
“皇上,娘娘根本不知貴妃艾草過敏,求皇上放過娘娘吧!”
我讓白雪住嘴,繼續跪在地上。
良久后,他別過臉,咬著牙說:
“你以為,以退為進朕就會原諒你嗎?”
“月娥,你真以為朕不敢廢后嗎?”
我搖頭,斬釘截鐵。
“皇上,月娥是認真的。”
“此事卻為月娥失職,理應受到懲罰,不僅如此,月娥還該向貴妃道歉。”
我的話一出,周欽。 了,眼底浮現一絲復雜。
白雪也被我的話嚇到,仿佛在看一個失心瘋女子。
我面露疑惑:
“為何如此看著我?本宮貴為后宮之主,卻不記得妃嬪禁忌,還差點害死未出生的皇嗣,如此過失,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嗎?”
“我貴為后宮之主,理應以身作則,才能驚醒天下女子恪守本分。”
我說完,看著周欽又說了一句。
“皇上,您一會兒是不是要到貴妃宮里去,臣妾隨你一起,本宮去同妹妹道歉,您就能廢了臣妾……”
“夠了!”
周欽黑著臉,呵斥。
“月娥,朕不管你又在耍什么幺蛾子,此事下不為例!再有下次……”
他甩甩衣袖,目光中帶著警告。
“再有下次,朕絕不留情。”
周欽說完,黑著臉摔門而出。
我癱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很疑惑。
我方才的解決方式不好嗎?
周欽為何又生氣了?
白雪跑過來替我處理傷口,心疼得直掉眼淚。
“皇上也真是,看著娘娘受傷還如此絕情,奴婢以后再也不要替他求情了!”
白雪的話,讓我想起從前。
周欽從前,對我是極好的。
我記得,有一回在后花園蕩秋千。
我不小心摔破了皮。
他就捧著我的手心疼個不行。
太醫都輪著叫了好幾回。
他焦急地問太醫,會不會留疤,骨頭有沒有受傷。
我當時笑他小題大做。
他捏著我的鼻子說,我的事在他那兒,都是大事。
……
“白雪,人心是會變的。”
“我只是皇上眾多嬪妃中,其中一個而已。”
“特殊的是我是大周的皇后,皇上的賢內助,我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我不能有一己私欲,我要當個母儀天下的好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