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之誠離婚的時候,小兒子嫌棄的說:【媽媽沒用,我不要跟媽媽。】他曾經(jīng)小兒麻痹,為了守著他,我整夜整夜在他的床前不敢閉眼,為他端屎端尿,陪他復(fù)查復(fù)健。這個孩子曾經(jīng)耗費了我此生最大心血,投入無數(shù)時間。他...
不喜歡我了。
壯壯曾經(jīng)用這句話,或者類似的句子威脅過我很多次。
討厭我了、不理我了、不在意我了……
每一次,我都會按下我所有的脾氣,順從的去做那些他命令我做的事情。
退讓我的底線、放低我的自尊,去滿足他高高在上的需求。
畢竟這個孩子,傾注了我無數(shù)的愛和心血,我生怕有一點點做的讓他不滿,讓他討厭我,讓他不認我這個媽媽。
可是現(xiàn)在,我只是平淡的說:
【馬上要下雨了,這離公司遠,你們早點回去吧。】
聞言壯壯有些驚愕的瞪大眼睛,像是吃驚這話的效力第一次失去效果。
誰知這時一陣大風(fēng)刮過,風(fēng)沙迅速迷了他的眼睛。
他猛的疼痛起來,捂住左眼。
【疼。】
看我沒有反應(yīng),他又喊了一聲:
【媽媽,我疼。】
從前這個孩子每一次疼痛,每一次受傷,我比他還要難過。
如果是以前,我現(xiàn)在肯定就上前幫他小聲吹氣,把沙子吹走,實在不放心,還會帶他去醫(yī)院,直到他滿臉不耐的說“這么點小事至于嗎?”,我才停止這種關(guān)懷。
至今我都記得小學(xué)時他在操場上暈倒,人事不省的那次。
那時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守在他的床前,整夜整夜不敢閉眼。
他流的鼻涕我給他擦掉,吐出來的穢物給他打理干凈。
他發(fā)熱頭暈,每醒來一會就又閉上眼睛,我把他抱在懷里,惶恐無助地向上天祈求。
醫(yī)院比教堂聆聽更多的真誠禱告。
后來查出來是小兒***時候,我哭暈在他的床前。
從那之后就是漫長的治療期。
他癱瘓在床,因為放心不下,我一個人扛起了護工的職責(zé),給他端屎端尿,就算尿液浸了我渾身我也不嫌棄。
他食欲不振,我就辭了工作,照顧他的飲食,絞盡腦汁的給他做適口美味的營養(yǎng)餐。
就算他情緒不穩(wěn)定,發(fā)怒時拽我頭發(fā)、扯我衣衫,砸煙灰缸崩潰著讓我去死,我都沒有一刻怨懟。
我知道我的壯壯只是生病了,他太痛苦了。
如果可以選擇,那我愿意代他去承受一切。
可是如今看著他風(fēng)沙迷眼,甚至看到小蟲鉆進眼里去,我竟然也沒有多少感覺。
【疼就去醫(yī)院吧,我又不是護士。】
說著,我就提起了陸之誠帶來的那些保健品,轉(zhuǎn)身回屋。
畢竟也是花錢買的,不要白不要。
很快有小石頭砸到我的腳邊、褲腿,伴隨憤怒的不可置信的大喊:
【媽媽,你不理我了嗎?】
【我不允許,不允許!你回來!】
可我始終,都沒有回一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