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上,林柒月倒在沈琮懷中,胸前白衣被鮮血浸染。沈琮眼底猩紅,那是他最愛的女子。我被扣押在一旁,抬眸對上沈琮的雙眼透出的恨意讓我心驚。與沈琮成親三載,終于還是到了這班地步。
翌日回到候府時(shí),沈琮還守在前院。
所有人都在為林柒月?lián)臓繏臁?/p>
而我在與不在,無人發(fā)現(xiàn)亦無人在意。
我回到房間,將自己縮在浴桶之中。
冷水侵入身體,淹沒口鼻,仿佛這樣我才能清醒一等。
沈琮不會(huì)愛我,李凜也不肯放過我。
我明白我這一生,從始至終也不過是做了一顆怨恨的棋子。
腦海中不停閃過沈琮和李凜的臉。
直到我的思緒開始渙散,再也看不清任何一張臉。
再醒來時(shí),我躺在床上,身側(cè)是閉著眼的沈琮。
沈琮握著我的手,看上去像是守了我一夜。
我盯著沈琮好看溫柔的眉眼。
成親三年,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如此距離打量他。
看著相握交疊的手,恍惚間我和沈琮倒有幾分像相濡以沫的夫妻。
沈琮最近變得有些奇怪,不僅搬回竹園與我一起住,還總與我搭話。
除開要緊事務(wù),一日三餐都要留在竹園。
便是在書房處理衙中事務(wù)也會(huì)讓我一同前去。
我躺在塌上,看著不遠(yuǎn)處書案旁埋頭工作的沈琮。
思緒不知覺陷入那一天沈琮所說的話中。
眼看沈琮要醒來,我動(dòng)了動(dòng)手,想要掙開。
可沈琮只是順著我,換了個(gè)姿勢與我十指相扣。
我有些不解,皺眉看他。
「阿鳶,以后就留在我身邊,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我笑了笑,好像明白了沈琮是什么意思。
「我不會(huì)傷害林柒月,世子不用這樣。」
「不是。」沈琮語氣有些急迫。
「這與柒月無關(guān),我們是夫妻,理應(yīng)好好過日子的。
我沒回復(fù),沈琮也只讓我看他的行動(dòng)。
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gè)月過去了。
這一個(gè)月,我們的關(guān)系確實(shí)是親近了不少。
沈琮讓我喚他的字[槐安]。那是從前只屬于林柒月的稱呼。
他也不再喊柒月[月兒。]一夕之間,好像他們之間的親昵淡然無存。
我仍不敢相信,也無法相信。
一個(gè)從前從來看不到我,心中另有他人的人怎么會(huì)突然就說起要與我好好過日子。
許是我的眼光太過直白。沈琮抬起頭朝我笑著。
「怎么了,阿鳶,要喝水嗎?」
沈琮朝我走來,我坐起身。
「世子喜歡我嗎?」
沈琮看著我的眼睛深情而專注,細(xì)看的話好像還有一絲心疼。
「當(dāng)然。」
「為何。這三年你從未表露過,而且你與林柒月,你為何會(huì)突然喜歡我。」
沈琮半蹲下來,與我視線平齊,牽住我的手。
「阿鳶,我與柒月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至于喜歡阿鳶,應(yīng)該是見阿鳶的第一面。阿鳶,相信我,我會(huì)護(hù)著你。」
我的心開始砰砰跳,仿佛要從胸腔中揭竿而起,整個(gè)人就像喝醉了一般。
即使這聽上去有些不真實(shí),我還是陷入了其中。
沈琮說他與林柒月沒有男女之情,沈琮說他喜歡我。
喉嚨發(fā)緊到差點(diǎn)說不出話,「是因?yàn)槲移羻幔俊?/p>
沈琮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像是想到了什么。
溫柔的笑出了聲,「嗯,很漂亮,很可愛。」
「阿鳶,要不要跟我一起往前走。」
「什么?」
「你的心。」
我從小受過太多苦難,所以我不愿讓自己再受委屈。
既然確定了,就該替自己賭一把。
「沈琮,我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我會(huì)把心臟交給你。」
確定心意后,沈琮說什么都不肯再與我分床了。
不是說軟榻太小就是說軟榻太硬,最后更是直接讓人將軟榻從房中搬了出去。
夜晚,我們相擁而眠,沈琮將我摟在懷中,近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在沈琮懷中,我很心安,可以一夜好眠,再不用像以前一般總是半夜驚醒。
我與沈琮的關(guān)系日益親近。
我們相擁而眠,親密無間,卻沒有夫妻之實(shí)。
我知道,沈琮在等我,等我完全消除心中的那一抹不安和芥蒂,等我喊他[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