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蕭寒時,是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彼時她父母剛剛離婚。夏母要了她姐姐夏心語的撫養權,離婚后就帶著夏心語去了國外。她父親是警察,離婚后不久,他就在一次出警中意外身亡。
夏安然喜歡她的小叔蕭寒時,不是什么秘密。
她跟在他身后十年,從親情到愛情,從女孩到女人,都沒能等到蕭寒時的一句喜歡。
可是她的姐姐只花了三個月,就要和蕭寒時結婚了。
那一刻,夏安然終于決定放手。
……
大乘寺門口,夏安然剛準備下車,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她動作一頓,看了眼,是單位發來的短信。
【夏安然,您的駐外申請已經通過,為了您的安全,我們會為您安排一個新身份,自此你國內本來的身份將會被注銷,再也查無此人。】
【請您考慮清楚后,再次確認。】
夏安然攥緊了手機,鄭重回復:【確認。】
【已收到您的回復,請準備好所有手續,于本月15日前往孟加拉國,望您牢記忠誠和使命的外交誓言,做一名出色的外交官。】
“安然,怎么還不下車?”蕭寒時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夏安然應了聲,忙收起手機下了車。
她在心里算了算,距離15號,還剩下13天。
兩人一路來到大殿,佛像威嚴,雙目如炬,像是能看透世間一切陰暗隱晦的心思。
夏安然和蕭寒時一同走到佛像前。
蕭寒時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眼。
夏安然學著他的動作閉上眼,最后一次在心里祈問——
佛祖啊,我和蕭寒時真的止步于此了嗎?
她睜開眼,撿起放在地上的竹簽桶,搖晃了幾下。
一只竹簽掉了出來,夏安然還沒來得及去撿起,就聽到身邊的蕭寒時開口。
“安然,我和你姐姐要結婚了,婚禮就定在下月初七。”
夏安然瞬間臉色煞白,顫抖著手撿起竹簽,那是一支……‘下下簽’。
簽文是:【二見不住,慎莫追尋。】
她喜歡了他十年。
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真的該放棄了。
夏安然捏緊竹簽,啞聲開口:“我知道了,恭喜小叔。”
“走吧,回家。”
夏安然沉默的跟著蕭寒時坐上車。
她偏頭看向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讓她回憶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初見蕭寒時,是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彼時她父母剛剛離婚。
夏母要了她姐姐夏心語的撫養權,離婚后就帶著夏心語去了國外。
她父親是警察,離婚后不久,他就在一次出警中意外身亡。
親戚們都覺得她是個掃把星,不愿意收養她。
是蕭寒時突然出現,二十歲的他蹲在她面前:“你是夏安然?你爸爸救過我,如果你愿意,我以后就是你小叔。”
夏安然看了他許久,點了點頭:“小叔。”
從此,蕭寒時成了夏安然唯一的依靠,他也把她寵上了天。
從十二歲到二十二歲,他一點點的把她養大,對她的每件事都親力親為。
每天親自送她上下學風雨無阻,夏安然生病了他就整夜守在她床邊,她生命里每一個重要場合他都不曾缺席……
海城所有人都知道夏安然是蕭寒時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可小公主喜歡上了她的國王。
夏安然在她十八歲那天鼓起勇氣給蕭寒時告了白,蕭寒時沒動怒,只冷漠看向她。
“夏安然,你覺得我會畜生到喜歡自己一手養大的姑娘?”
從那天起,蕭寒時就漸漸疏遠了她……
“心語今天會搬到家里,你不要跟她鬧脾氣。”
蕭寒時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和兩年前的話重疊在一起,拉回了夏安然的思緒。
她這才發現車子不知不覺已經停下,還不等她開口,蕭寒時又補充:“只要你聽話,家里永遠有你的位置。”
夏安然苦笑,聲音干澀:“我知道了,小叔。”
蕭寒時又說:“你的房間最明亮,就讓出來給心語住,你先搬到客房吧。”
夏安然渾身一顫,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蕭寒時:“那是你親手替我布置的房間。”
蕭寒時動作微頓,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心語喜歡。她以后會是我的妻子,雖然我養了你這么多年,可說到底你不屬于蕭家。”
“安然,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
說罷,蕭寒時不再開口,朝樓上走去。
夏安然看著他的背影,漸漸紅了眼。
蕭寒時曾經明明說過只要有他在,她永遠會是他的小公主,現在卻讓她謹記她的身份。
即便是兩年前,她跟他表白被拒后,故意以各種辦法搞黃他的相親,他都不曾對她說過重話。
她曾以為即便蕭寒時不接受她,他們也會一直糾纏下去。
直到三個月前,父母離婚后,一直跟著媽媽在國外生活的姐姐夏心語回國后,就徹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只是兩個月的時間,蕭寒時和夏心語就確定了戀愛關系。
之后的一個月里,他們雖然沒有在她面前挑明關系,卻根本不避著她。
她幾乎流干了淚,卻什么也做不了。
畢竟他們一個是她親姐姐,一個是她小叔。
夏安然知道,她在這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在一起了,她該祝他們幸福。
可是心臟卻像是被千刀萬剮,痛的她快要不能呼吸。
她這場暗戀的結局,最終還是——下下簽。
二見不住,慎莫追尋。
就連佛祖都在勸她,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