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蕭寒時,是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彼時她父母剛剛離婚。夏母要了她姐姐夏心語的撫養(yǎng)權,離婚后就帶著夏心語去了國外。她父親是警察,離婚后不久,他就在一次出警中意外身亡。
“傻站在那做什么?”頭頂忽然傳來聲音,夏安然被嚇了一跳。
她抬眸對上蕭寒時的視線。
他站在二樓的欄桿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有種天然的壓迫感。
“去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p>
“……我馬上去?!毕陌踩淮鬼鴳?。
蕭寒時沒再說話,轉身進了房。
夏安然紅著眼上樓,推開自己的房門。
當初蕭寒時為了方便照顧她,把她的房間安排在他旁邊,溫聲說。
“然然,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間,有什么事都可以第一時間找我?!?/p>
現在他想照顧的人變了,所以她也該從這個房間里搬出去。
她拿來幾個大的紙箱把房間里的東西一一收起,絕大部分東西都是蕭寒時這些年送她的禮物。
從小時候的八音盒和玩偶,到現在的各種珠寶首飾,她都留著。
其中最貴重的是一頂鉆石王冠,是蕭寒時送她的成年禮。
成人禮當天,蕭寒時為她舉辦了盛大的宴會,他當著眾人的面親自把王冠戴在她頭上,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成人禮快樂,我的小公主。”
那個時候,她當真以為她是他的公主。
可她怎么就忘了,國王的愛人是王后。
夏安然垂眸細細摩挲了會,把它放進箱子里。
到最后禮物整整裝了五大箱,而真正屬于她自己的東西除了衣服外,少得可憐。
只有楚父留下的遺物、她的證件以及跟蕭寒時的合照,被她裝在一個十寸的小盒子里。
她把大箱子搬進走廊盡頭的雜物間,自己的東西則搬進雜物間旁邊的房間。
別墅里最小,也是離蕭寒時最遠的房間。
等她把房間收拾好出來,就見蕭寒時站在她原本的房間門口,不知在想什么。
夏安然猶豫了下,走上前:“小叔?!?/p>
蕭寒時看向她:“東西都收拾好了?”
夏安然點點頭。
蕭寒時就沒再多問:“明天和我一起去接心語?!?/p>
夏安然僵了一瞬,拒絕道:“小叔,我明天有別的安排,就不去了。”
蕭寒時擰眉:“夏安然,她是你親姐姐。”
夏安然不由嘲諷:“十年沒聯系過我的姐姐,小叔,從他們不要我那刻開始,他們就不是我的親人了。”
蕭寒時的聲音沉了沉:“心語希望你去,聽話。”
熟悉的語氣,令夏安然想到了爸爸生前叮囑過她的話:“聽話,然然,不要怪媽媽和姐姐,我們永遠是世界上最親的人?!?/p>
她張了張唇,還是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兩人一起去了夏心語的公寓。
車子很快在公寓樓前停下,夏心語一見到蕭寒時,就撲進他懷里:“阿時,我好想你?!?/p>
蕭寒時回抱住她,原本清冷的眉眼都溫柔了下來:“我也是?!?/p>
饒是夏安然見過很多次他們的親密,心口還是猛地刺痛了一下。
“然然也來啦?!毕男恼Z像是才看到夏安然,嬌羞地輕捶了一下蕭寒時,“阿時!你怎么不早說!當著妹妹的面多害羞啊?!?/p>
夏安然勉強笑道:“沒關系。”
夏心語挽著蕭寒時走到夏安然面前:“然然,你小叔以后就是你姐夫了,親上加親呢?!?/p>
她又笑說:“然然,你不叫一聲姐夫嗎?”
夏安然心一縮,她當然叫不出口,無措地看向蕭寒時。
對上她的視線,蕭寒時卻說:“你也該改口了?!?/p>
夏安然攥緊手,心中密密麻麻傳來刺痛。
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起。
“抱歉,我想起來工作上還有些事,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家了。”
夏安然快速說完,假意接電話,轉身離開。
離開兩人的視線,夏安然才停下來,看著手機上的鬧鐘苦笑。
這是她前幾天工作時設定的鬧鐘,忘記關了。
從前看別人只覺得好笑,她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接了個鬧鐘就走’。
關掉鬧鐘,夏安然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街上行人簇簇,卻沒有她的歸處。
12天后,‘夏安然’這個名字也不再存在了。
直到接近凌晨,她才失神地回到別墅。
別墅里漆黑一片,只有樓梯的應急燈亮著,她疲憊的走到二樓。
蕭寒時房間的門縫處透出光來。
夏安然一愣。
小叔還沒休息,是在等她嗎?
以前他管她管得嚴,從來不讓她回來的這么晚。
夏安然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解釋,下一瞬,曖昧的喘息聲傳進她的耳朵。
“阿時……”女人的嬌喘聲纏綿悱惻,帶著情事的嬌媚。
夏安然倏地頓在原地,臉色瞬間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