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京城刺繡工藝最好的繡娘。經我手制成的繡品千金難求。我本應參與宮廷刺繡大比,成為教皇女們女紅的女官。可在參選前一日,繡院東家吃醉酒強要了我。他跪在床前發誓,此生一定會對我負責,求我給他一個贖罪的機...
何夫人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何其淮,又不敢說她和何其淮的計謀。
畢竟,想讓我留在何家,還能源源不斷為他們賺錢,必須要收服我的心。
如今何其淮昏迷不醒,老夫人拍板定案,她沒法子,只能期待來日何其淮清醒,再做他算。
第二日我是老夫人派人送進的宮,臨行前老夫人眼含熱切:「阮阮,真好,咱們何家也出來一個有出息的!」
我裝作被她感動,拼命保證只要我得選,一定會報答何家。
等轎簾擋住我的視線,我拿起帕子仔細擦拭剛剛被老夫人握著的地方。
要不說何老夫人能在何老爺去世后,獨自撐起何家的繡院呢?
要不是我重活一世,大概也會被她感動吧。
但我分明記得上一世,我被何夫人刁難,去河底親自挖蓮藕給她做湯的時候,恰好聽到何老夫人和何其淮坐在八角亭上聊天。
「這幾年繡院的收益比往年多了百倍不止,你沒事就哄著點陳阮阮,掌柜的說,她的繡品現在成為了各大世家彰顯身份的象征,哪怕再貴都有人搶著要。」
慈眉善目的老夫人,聲音里都是對利益的追逐。
而在我面前溫文爾雅,說對不起我的何其淮,聲音中都是得意和志得意滿。
「多虧母親善籌謀,想到讓我把她收為妾室,讓她一生為我所用 ,不然她翅膀硬了,無論是單干,還是去宮中做女官,咱們何家都沒有今日的輝煌。」
那時候我躲在蓮葉的遮擋下,大腿以下全部沒在河水中,心底一片冰涼,卻因為懦弱,因為年歲漸長,因為何夫人所生的兒子何豐年對我的依賴,咬牙咽下這一切。
如今重生歸來,何老夫人眼看著何其淮不中用了,再加上我許之以利,她自然快速選擇對何家最有利的方案。
但,只要讓我坐上高位,我發誓,我勢必會報復何家每一個人。
刺繡大比,繡娘們只需要在繡架上隨心所欲繡上自己喜歡的圖案,呈上去即可。
我端坐在繡架前,繡了一叢凌霄花,不道花依他樹發,強攀紅日斗修明。
我希望這一世,我能不依靠任何人,憑借自己的繡工,扎根大地,攀登到頂峰,把外祖母的刺繡絕活傳承下去。
大比的結果沒有意外,我拔得頭籌成為皇女們的女官。
太后仁慈,給我半日休整的時候,待傍晚,太監會帶著懿旨接我入宮。
我坐在馬車上在腦海中把計劃過了好幾輪以后,才放心閉目養神。
果然,待我到何府,何家三位主事人已經等著了。
何其淮斜躺在躺椅上,支著腦袋問我:「結果如何?可中了?」
我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何其淮神色瞬間垮了下來,何夫人也撐著肚子坐了下來。
何老夫人卻面色不變,只問我參賽人多不多,累不累,說小廚房做好了我愛吃的飯菜,已經送到我房中,讓我先吃飽飯再說。
我臊眉耷眼往外走,注意到院中一個丫鬟都沒有,我又躡手躡腳悄悄趴在了窗臺下。
剛剛還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把拐杖杵得「砰砰響」:「不中用的東西,看來搭上宮里是做不到了,其淮你感覺怎樣?待會···,能行嗎?」
何其淮漫不經心:「她還想歸家,她又沒簽契書,萬一以后不回來了,我們何家就徹底輸給蘇家了,必須綁牢她。」
她們又湊在一起密謀了很久,想到今天太后娘娘說的,大監會在傍晚到來,我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有人想作死,那我肯定要成全他們。
我吃飯的時候,故意吃得很慢,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太監就會來接我,我才裝作吃飽。
果然,我才離開餐桌,何其淮以及何老夫人還有何夫人帶著上京城能叫得上名頭的各大繡行當家主母來我的房間。
何夫人眼睛腫成了核桃模樣:「陳阮阮,我昨日說你勾搭夫君,你還不承認,現在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說著,她甩給我一個肚兜,還有兩個我繡得鴛鴦手帕。
老夫人也嘆息一聲:「其淮在婉婉孕期和你勾三搭四,我著實看不上他,但你一個清清白白小姑娘,我也不能不給你交代。」
「婉婉現在懷有身孕,得知此事差點沒哭死過去,如今在大家的見證下,我做主,你嫁進我何家做妾,和婉婉和平相處,你也切莫再和其淮做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
我看著扔在地上的肚兜和手帕,忍不住譏笑出聲:「趁我入宮參加刺繡大比,到我屋子中翻出我的東西,倒打一耙指認我跟何其淮私相授受,證據呢 ?私相授受的證據呢?捉奸見雙,隨意拿幾件東西就行了?」
「那來日我把老夫人的東西丟給乞丐,是不是也能誣陷老夫人和乞丐私相授受?」
「何夫人身懷六甲,難不成我把你的耳環丟給馬夫就能說你腹中的孩子是孽種?」
何夫人被我氣得面色青紫,何老夫人卻面不改色:「我本想給你留個體面,大被一床棉,把什么事都遮過去,如今我也不比給你留體面。」
說著,何老夫人扔出一張信紙:「白紙黑字,相約今晚,我們又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家,你何苦做出一副我們冤枉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