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許心瑩結(jié)婚三年,相處的時間卻寥寥無幾。許心瑩常常訓練到很晚,他辦案也時間不定,為了不互相打擾,兩個人一直分房睡。名為夫妻,卻更像是同住一個屋檐下...
1981年,榕城警察局。
孟超英遞交了一周的休假單后,換下警服走出門。
恰好撞見了剛出完任務回來的老警察:“小孟,手續(xù)辦完了?”
“這次你能調(diào)回來重啟你爸爸的警號,我們都很高興,但你妻子還在北京,你回來任職,你們不是要分居兩地?”
孟超英沉默一瞬,輕聲開口:“領導特批了我一個星期的假,我回去處理離婚的事。”
對面的人一愣,孟超英卻笑了笑:“李叔,不用擔心,沒事,我只是跟她不合適。”
他有些懷念地看一眼熟悉的景色:“我是在這里長大的,就該回到這里。”
他的后半輩子都會留在榕城,像爸爸一樣守護這一方百姓的平安,哪怕犧牲也在所不惜。
邁出警局大門,孟超英直接去火車站坐上了回北京的火車。
他回到北京部隊家屬院時,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
剛走到院門口,里面?zhèn)鱽碚f話聲。
“你們知道嗎,許團長的初戀來北京了,在劇院做演員,長得可帥氣了。”
“聽說兩人都談婚論嫁了,是許團長被調(diào)到北京才分開的……”
“今天我還見他來給許團長送東西咧,打扮得可時髦了。”
孟超英眼眸垂下,這些人口中的許團長是他的妻子許心瑩。
緩了片刻,他抬腳走進去。
幾位閑聊的嫂子看見他,都默契的止住了話頭:“孟警官辦案回來啦。”
孟超英輕輕嗯了一聲,徑直進了他和許心瑩的屋子。
屋內(nèi)的一切和三天前他離開時一樣,甚至連水壺里的水都沒有變化。
孟超英攥緊手自嘲的笑了笑,翻出一個紙箱開始收拾東西。
這一趟回去辦手續(xù)他已經(jīng)帶了許多行李,但畢竟在北京生活了好幾年,還剩許多沒處理。
孟超英收拾完屋子準備休息時,門口傳來了有力的腳步聲,隨后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許心瑩穿著軍裝,身材高挑。
看到他,許心瑩的臉上閃過一抹訝異:“你今天還沒睡?”
見孟超英沒有接話,許心瑩又道:“這幾天看你很早就熄燈休息了。”
孟超英心口一悶,他已經(jīng)離開了三天,這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他別過頭,聲音有些啞:“嗯,今天有點事,回來得晚了點。”
“這樣啊,我先去洗澡。”許心瑩點點頭,脫下外套轉(zhuǎn)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孟超英看著桌上那張結(jié)婚時拍的合照,心臟浮現(xiàn)酸澀,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
他和許心瑩結(jié)婚三年,相處的時間卻寥寥無幾。
許心瑩常常訓練到很晚,他辦案也時間不定,為了不互相打擾,兩個人一直分房睡。
名為夫妻,卻更像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室友。
孟超英坐在沙發(fā)上,腦海中浮現(xiàn)出當初剛認識的許心瑩。
那時的她是學校的風云人物,他暗戀她,卻沒有勇氣告白。
后來許心瑩入伍,關于她的一切都成了聽說。
聽說她在部隊前途無量、聽說她談了一個很帥氣的對象、又聽說她分手……
啪嗒一聲,他的回憶被浴室開門聲打斷。
許心瑩擦著頭發(fā)出來:“怎么還沒休息?”
孟超英抬眼望去:“前幾天出警時我在街上看見了你和劇團的陶立洲同志……”
他話還沒說完,許心瑩蹙了蹙眉:“我和陶同志曾經(jīng)是戰(zhàn)友,你不要多想,他剛來北京人生地不熟,我陪他找房子。”
許心瑩一向沉默寡言,難得對他說這么多話。
孟超英又想起兩人在街上有說有笑的樣子,咽下喉間澀意,淡淡道:“我沒多想,我有個朋友過幾天要離開北京,環(huán)境不錯,他需要房子的話可以住。”
許心瑩緩和了神色:“是嗎?什么時候可以去看房子。”
孟超英眼眸一刺,不愿看她嘴角浮出的笑意,起身往房間走去:“一個星期后吧。”
距離他離開,倒計時七天。
一個星期后,他就會離開這間房子,離開得徹徹底底,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