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結(jié)婚十周年紀(jì)念,她特意在家里打掃衛(wèi)生。結(jié)果在一本舊書的夾頁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泛黃的結(jié)婚證。結(jié)婚證上,男方是她的丈夫司楚翰,女方是司楚翰的的初戀——知青吳佩霞。上輩子的蘇琦雪從震驚到氣憤,再到心有不甘...
離開烈士陵園后,蘇琦雪繼續(xù)騎著自行車一路向西到了向陽村的蘇家老宅。
荒廢的宅院,落滿枯葉,處處透著蕭條。
但看著院中的一景一物,她卻能回想起當(dāng)初父母尚在的溫馨一幕。
無論自己往后到了哪里,腳下的這片土地永遠是她的根。
她記得,當(dāng)初結(jié)婚后自己帶司楚翰來蘇家老宅。
那個男人拿著鐵鍬,親手在庭院種了一顆榆錢樹。
“琦雪,這棵樹代表我們的感情年年有余,我們讓父母做見證,埋下一壇女兒紅,十年后一起開啟。”
“榆錢樹下埋情酒,我對你的感情也永不渝。”
那個男人當(dāng)年說過的話,還在耳畔回旋。
若不是意外發(fā)現(xiàn)了那張結(jié)婚證,蘇琦雪真的就信了他的話。
回想起上輩子,司楚翰對自己盡到的‘丈夫’責(zé)任,又對吳佩霞的點滴在意。
蘇琦雪扯了扯嘴角,心中只覺一片荒蕪。
那個男人將生活給了她,將名分給了吳佩霞。
可這世上又有誰,能既要又要呢?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小孩都能明白的道理,他卻妄想雙收。
真是荒唐!
若早知道他忘不了心底的白月光,自己一定早早斬斷這份孽緣,絕不會拖這么多年!
蘇琦雪找來鋤頭,一點點挖開了夯實的土壤,取出埋藏了十年之久的女兒紅。
酒她來喝,情她來忘。
蘇琦雪將酒壇打開,坐在石凳上慢慢品嘗著這壇酒。
酒如水一般喝進去,也如水一般流出來。
一口,兩口,三口……
澀進心田,卻食之無味。
喝著喝著,蘇琦雪的眼淚也無聲的淌落下來。
她倒掉了剩下所有的酒,也將心底那些殘存的余戀盡數(shù)倒了個干干凈凈。
三個人的婚姻,實在太擁擠了。
好在過了今晚,就只有四天了。
四天后,太陽升起的那一刻,科研所的車就會來接她走。
從此世上再無蘇琦雪,她將以另一種身份開啟新生活。
那個時候,她就和司楚翰再也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
回家的路上,繁星和月亮漫天,星輝照亮著蘇琦雪的歸途。
她推著自行車緩慢走著,突然覺得真好。
太陽落山了,還有月亮。月亮躲進云里了,還有星光。
無論何時,她都不會迷失自己前行的方向。
回到家,蘇琦雪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等她伸了個懶腰起來時,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回來了的司楚翰正在廚房忙碌。
看到蘇琦雪,他將早飯端上桌。
“昨天回家太晚,怕又吵醒你,就睡在客廳沙發(fā)了。”
蘇琦雪隨口問了一句:“你回來了,吳佩霞怎么辦,有人照顧嗎?”
“她已經(jīng)出院了,醫(yī)生說只要不吹冷風(fēng)多喝紅糖水就好。”
司楚翰回答完,又轉(zhuǎn)而問她。
“今天七夕,吃完飯我?guī)闵辖止涔洌黄疬^情人節(jié)怎么樣?”
看著眼前的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全都是自己愛吃的,蘇琦雪最終還是點了頭。
過幾天自己就要離開,這最后一個節(jié),就當(dāng)是為散伙而慶祝。
城中集市,街上人來人往,很多年輕男女都手牽手走在大街上。
一路上,只要蘇琦雪的視線在哪個攤位多停留一秒,司楚翰就將東西買了下來。
沒一會兒,糕點、糖人、老北京汽水……
蘇琦雪手里拿滿了東西,司楚翰也是大包小包提了好幾袋。
下午三點,司楚翰又帶蘇琦雪去看了一場新出的喜劇電影。
其他情侶看得捧腹大笑,蘇琦雪卻神色淡淡。
司楚翰不由得有些憂心:“怎么了?你今天好像一整天都不開心。”
“沒什么,只是有點累。”蘇琦雪不愿多言。
司楚翰以為是她的科研工作太累,沒有多想。
而是帶她去了國營飯店,點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如果工作讓你太累就休個長假或者直接辭職,我的津貼足夠養(yǎng)家養(yǎng)你。”
聽到男人的話,蘇琦雪心里一片冰涼。
自己為科研事業(yè)奮斗了這么多年,為之付出的精力和心血他都看在眼底,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蘇琦雪動了動唇瓣,正要將心底的質(zhì)問道出來,司楚翰卻還在沉浸式暢享未來。
“領(lǐng)導(dǎo)說了,明年我就夠資格升高級工程師了,還會分一套更大的房子。”
“到時候我們就去住樓房,再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兒一女湊個好,一家人熱熱鬧鬧的……”
蘇琦雪低下頭,心中錯綜復(fù)雜的情緒翻涌著。
上輩子,她一直想要個孩子,司楚翰卻說世道還不夠安穩(wěn),晚點生。
現(xiàn)在晚到她已經(jīng)心死,他卻突然想要了。
但如今的她,早就不想再和他生兒育女了。
蘇琦雪打斷了司楚翰的話,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
“司楚翰,這么多年了,你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嗎,有沒有瞞過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