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芊向陸寒楓和許竹韻提出以五百萬出售婚紗,許竹韻覺得一件婚紗不值五百萬,而林雪芊卻認為這是因為她不夠愛。林雪芊的話中透露出她曾經為了得到陸寒楓不顧一切,如今為了離開他也同樣堅決。她的態度堅決,似乎沒...
林雪芊耳邊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她沒有看完最后一句話,但憑著那句“為什么”,也大概猜得到。
她從未想過,原來“犯了錯”不止是自己。
可她應該作出什么反應?
一切都太晚了。
挪威的三年,裴宣鍥而不舍的擠進她心里,還有許竹韻……
就算陸寒楓動過心,那也都是過去式了。
想到這兒,林雪芊輕聲開口:“不就是一些我小時候的事嗎?”
“說實話,真沒想到小叔你還會寫這些,這些年真是辛苦小叔費心照顧了。”
陸寒楓凝視著她,卻分辨不出她話中的真假。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后,陸寒楓轉身將日記本鎖進了抽屜:“出去,以后不準擅自進來。”
“抱歉,小叔。”林雪芊抱著自己的東西起身離開。
回到房間,一夜難眠。
第二天,陸寒楓離開后。
林雪芊在院子里,將從書房找出來的東西,一樣樣放進鐵桶里燒掉。
連著最后一絲留戀,全部都燒掉。
燒完之后,她將自己鎖進鋼琴房,時隔三年,她要再為陸寒楓寫一首曲子。
既是送給他的新婚禮物,也是離別禮物。
三天足夠了,后天她就會離開北京。
這次離開,她不會再回來了。
林雪芊深吸一口氣,掀開了鋼琴蓋。
這臺鋼琴是陸寒楓讓人手工打造,從德國空運來的。
在正中間,還刻著她的英文名字——全世界獨一無二,唯她林雪芊獨有的鋼琴。
可惜,不能帶走。
林雪芊纖細的十指撫摸過每一個琴鍵:“最后一次彈你了,一起加油吧。”
……1
很快,三天一晃而過。
第三天,也就是林雪芊要離開的這一天,她完成了創作。
她重新看了一遍手稿,正要離開鋼琴房時。
急促的腳步聲忽然響起,下一秒鋼琴房的門被推開,陸寒楓滿臉焦急:“為什么給你打電話不接,信息也不回?!”
“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
林雪芊頓了頓,她創作時不喜歡被打擾,所以手機早就關了機。
打開手機,無數個電話和短信跳了出來,彰顯著陸寒楓多么急著找她。
可是,找她干什么?
她抿了抿唇:“對不起小叔,讓你擔心了,我是在創作送給你和小嬸的曲子。已經創作完成了,你聽一下吧。”
陸寒楓又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耳朵。
這是林雪芊第一次主動喊許竹韻“小嬸”,而且語氣自然得仿佛她已經這樣喊過無數次。
那種說不清楚的,強烈的不安,再次包圍了陸寒楓。
他看著林雪芊從容自然的模樣,總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可具體是哪里不一樣,他卻說不上來。
林雪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擺好曲譜之后就開始彈奏。
與她少女時寫下的《秘語》不同,這首曲子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也更適合在婚禮上演奏。
林雪芊專心彈著,余光看著陸寒楓,在心里悄悄說——
小叔,你聽到了嗎?這是我對你的祝福。
陸寒楓卻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對音樂并沒有什么見解,可他莫名就是聽出了離別的意味。
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八拍的時候,他一把握住了林雪芊的手,打斷了她的演奏。
“林雪芊,你到底要做什么?”
“從戒指開始,到婚紗,現在又是這首曲子……”
林雪芊喉間梗了一下,有些遺憾。
她本來想好好地彈完這首曲子的……這可是她最后一次給他彈鋼琴了。
或許這就是命,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所有事物都永遠達不到完美。
林雪芊慢慢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小叔,我祝你和小嬸白頭偕老,你可以也祝福我一句嗎?”
陸寒楓心里閃過一絲慌張:“祝福你什么?”
林雪芊心想,祝福我也要結婚了,從此以后不用你給我一個家,我會擁有自己的幸福。
陸寒楓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隨即神色嚴肅地走到一旁接起。
是工作上的電話。
林雪芊等了一會兒,看了眼時間,離登機只剩兩個小時,她必須走了。
看來,結婚的事還是沒機會說了。
她低頭將鋼琴蓋合上,然后手稿整理好放在上面——在這份手稿里面,還藏著那份她簽了字的公司股份轉讓書。
從今以后,她不欠他的了。
做完這一切,林雪芊便從陸寒楓面前經過,離開鋼琴房往樓下走。
剛走下兩個臺階,陸寒楓捂住話筒,叫住了她:“林雪芊,你去哪兒?”
林雪芊調整好表情,轉頭朝他微微一笑,撒了謊:“去吃點東西。”
一種直覺告訴陸寒楓,他不能讓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但電話那邊事務重要,讓他分不出心思細想這份不安。
他終究點頭:“早點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林雪芊沒有應聲,收回視線,在陸寒楓的目光中走出了大門。
而后她攔下出租車,報出目的地:“師傅,麻煩送我去北京機場。”
“好嘞,姑娘,坐穩了。”
林雪芊低頭將陸寒楓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刪除。
然后望著窗外被夕陽籠罩的城市,淡淡笑了笑:“嗯,坐穩了。”
這一趟通往新的人生的旅程,她坐穩了,再也不會回頭。
小叔,永別了。
從此之后,我要去過只屬于林雪芊的人生。
愿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