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子的洞穴里面有一只殼上長著人臉的神龜。每個女孩成年的那一天,就得取一滴指尖血滴在龜殼上面。如果血液被人臉吞咽吸收,那就是天選的祭品。神龜則會褪出厚重的金殼,供家中福澤萬年。今天被選中的是我妹妹。
我弟將一個蘋果核扔到我頭上,不滿地看著我。
「李夏,你來這干什么?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我的!你快滾!」
兩天不見,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變得肥胖,已經胖了至少五十斤。
他早就沒了在洞穴里面的啞巴樣,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在家時的爨張跋扈。
看得出來,這兩天養尊處優的日子,讓他放下了戒心。
他不知道的是,所謂的洗濁氣只是一個文雅的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養豬。
他吃下的每一口都會讓他的體重瘋漲。
畢竟神龜吃得越飽,褪下的龜殼也就越厚,賣的錢自然更多。
不過看他這樣胡吃海喝的樣子,應該還沒發現什么。
我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對他也有了笑容,「放心吧,你吃死之后都沒人搶。
我弟腦子小小,理解不了我的反話。
他大叫:「你笑什么?你憑什么這個態度跟我說話?」
他試圖站起來,沒到半課就累得氣喘吁吁。
察覺到我的視線,他羞惱地漲紅了臉。
他掙扎了半晌,最后朝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李夏,你是不是覺得,我什么都
不知道?」
我有一瞬間的慌張,盡力保持著淡定沒有搭話。
我弟滿意地看著我的反應,「要不是看這里吃得確實挺好,我才不會在這里待著
的。」
「我媽說了,過兩天她就來接我。你們那個什么祭祀,我才不會去呢。」
我心里一咯噔。
我媽不是被關著嗎?是誰把我媽放出來的?
我弟只要繼續吃下去,體重絕對不止漲五十,他現在坐起來都費勁,我媽一個女
人,怎么能帶得動他?
怪不得村長托他老婆王大娘給我帶話讓我來一趟,恐怕他也發現了什么。
我穩了穩心神,繼續挑釁他,「是嗎,怎么沒見你媽給你端屎端尿?」
「你媽也沒有多愛你,真的會來接你嗎?」
我弟擺擺手,「誰稀罕她的愛啊,她連肉都只舍得讓我一周吃一次,還不許我吃
這里的東西。」
「現在這村子里的人都聽我的,就連村長見了我都得下跪,那什么破祭祀還不是
我想不去就不去?」
看起來我媽也沒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弟。
但是如果我媽已經能和我弟見面,那村長家里關著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