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無論多晚,他們兩個男人都會回來和她一起吃飯。可現在,見他們一面都成了奢望。
沈妤熙心里一驚,手一松外套滑落到了地上,她的眼眶也迅速泛紅。
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會撞見這一幕。
心里一陣慌亂,她撿起地上的外套匆匆逃回自己的房間。
可臉上的蒼白和破碎卻無法遮掩。
沈妤熙快要回到臥室時,迎面碰上了陸景欽。
他疑惑地看著沈妤熙:“熙熙,你怎么了?一大早臉色這么差?”
說著,他關心地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額頭。
沈妤熙下意識避開,臉色有些蒼白:“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陸景欽沒再多問,而是低聲道:“昨天晚上忘記告訴你了,桐桐租的房子水管壞了,家里漏水沒辦法住人,所以昨天半夜我們把她接過來了?!?/p>
“這段時間,她會和我們暫住在一起。”
沈妤熙愣了一下,點點頭,什么也沒說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躺在床上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心里空蕩蕩的,像是塞了一團棉花。
過了一會兒,姑姑發來了微信消息。
“小熙,你和裴寂安的婚房已經布置好了,就在故宮對面的王府世紀,在家就能俯瞰整個故宮。”
“他給你選了幾套純手工訂制的秀禾婚服和婚紗,你看看最喜歡哪一套?”
緊接著,是姑姑發來的十幾張婚紗的圖片。
沈妤熙一張一張瀏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身吊帶裙的宋疏桐端著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進了門,她柔弱的臉上帶著無害的笑。
“小熙姐姐,這是我親手做的早飯,瑾承哥和景欽哥都覺得不錯,你也嘗嘗吧。”
沈妤熙未料這個女人大清早會出現在自己門口,但一想到那兩個男人對她的在意,也收回了心底的驚訝。
“不用了,我不餓?!彼桦x冷淡地回了一句。
宋疏桐委屈的朝床邊走近了幾步:“小熙姐姐,你是不是討厭我,所以才不愿意吃我做的飯?”
說著,她的眼神掃過沈妤熙還沒來得及熄滅的聊天界面。
“姐姐是在看婚紗嗎?”她一副吃驚模樣,接著又話鋒一轉,“可惜,瑾承哥和景欽哥說以后只做我一個人的白馬王子和黑騎士,你怕是穿不到他們準備的婚紗。”
沈妤熙不屑與她爭辯:“能搶走的東西從來都不屬于我?!?/p>
宋疏桐臉上帶著得意和驕傲:“對呀,因為他們都屬于我了,以后也只屬于我?!?/p>
說著,她的手突然一松。
托盤里的熱粥灑落一地,碗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傅瑾承和陸景欽正好路過房間,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宋疏桐痛苦地捂著被熱粥燙紅的手,白著臉看向沈妤熙:“姐姐,對不起……”
兩個男人立馬朝著她沖了過來,一左一右護在她身邊,心疼的抓著她的手仔細查看。
傅瑾承一臉急切又關心:“怎么回事?”
宋疏桐眼淚汪汪的低著頭:“不怪妤熙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見狀,陸景欽直接將矛頭對準沈妤熙:“桐桐親手給你做了早飯,你不領情就算了,怎么還能故意打翻熱粥燙傷她?”
他們失望的看了一眼沈妤熙,便小心翼翼的牽著宋疏桐下樓。
“走,我們帶你去醫院?!?/p>
宋疏桐懂事的搖頭:“沒關系的,只是燙傷而已,涂點燙傷膏就好了?!?/p>
陸景欽立馬反對:“那怎么行?你的手那么好看,以后還要學你最喜歡的小提琴,可不能留疤?!?/p>
傅瑾承也緊緊牽住她往外走:“聽話。”
看著他們下樓的背影,沈妤熙站在門口,恍惚的感覺像是一場夢。
相處了十年的竹馬,卻沒有絲毫信任可言。
心頭一陣悸痛,連帶著腳踝也傳來一陣痛楚。
沈妤熙提起裙擺一看,才發現腳踝處紅紅一片,已經被燙破皮了。
看著一地狼藉,她只覺得滿心荒蕪。
但也只一瞬,她便咬著牙、忍著錐心的疼將房間打掃干凈再處理傷口。
沒關系,她可以照顧好自己。
畢竟,她早就是孤身一人了。
一連幾天,傅瑾承和陸景欽都沒回來,沈妤熙也沒在意。
到了周一,離開倒計時十天。
她拿準備好的辭職報告去了傅氏集團。
這些年,她一直在傅瑾承和陸景欽的保護下成長,大學畢業后更是直接進了傅瑾承的公司,擔任一個清閑的職位。
但現在自己要回北京結婚,這份工作也該結束了。
傅氏集團頂樓,董事長辦公室。
沈妤熙把離職報告放在總裁桌上,傅瑾承看了一眼就眉頭緊蹙:“為什么突然要離職?”
“我想換一種方式生活了。”她實話實說。
傅瑾承抬頭:“這么多年都是我和景欽在照顧你,你又沒有一技之長,能換什么工作?”
沈妤熙神色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不是工作,是回家結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