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說陸鶴軒愛我入骨。只因他是京城唯一不納妾的大臣。哪怕我無法生育,他的后院也依舊只有我一個女人。成婚第七年,我前往觀音廟登三千階求子,卻在廟中瞥見一熟悉身影。曾許諾此生唯我一人的裴彥,正抱著一個剛...
陸鶴軒那一瞬間血液直沖大腦。
長寧公主……前妻……崔婉音。
他何時與崔婉音和離了?
婉音又何時成為陛下的長寧公主了?pm
她又怎么半個月之內要遠嫁北晉了?
陸鶴軒不知道為什么,內心竟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慌與害怕,好像自己要失去什么東西一般。
哪怕要沖撞公主,違抗圣旨,他也立馬縱馬沖出一條道,向長寧公主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而此時我已經離開兩天了,路程已有了大半,快到大宋北晉的邊境。
我知曉陸鶴軒對我的偏執,他若是知道我要嫁給他人,必然不會放我離開,于是我提前離開,正式出嫁當天只有隨從從京城出發。
陸鶴軒追到郊區,累的喘不過氣,才將心心念念的人從婚轎里面搶出來,他扯住“崔婉音”的手:
“我不準你嫁給別人!”
“崔婉音,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妻!”
他急不可耐挑劍掀開蓋頭,立馬兩人摟進懷里,似要揉進骨血一般。可味道似乎不是熟悉的味道,女人力氣大的不像話,用力推開陸鶴軒。
陸鶴軒睜眼看過去,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心心念念了半個月的那張臉。
女人沖他一笑:
“傅大人,長寧公主托我告訴您,您可以和另一個人有一個孩子,她也可以嫁給他人。”
“她說,與傅將軍您,此生不復相見。”
陸鶴軒猛然向后退了兩步,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盯著女人。
婉音,什么時候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半個月前,婉音突然的冷漠,對他也不再熱情,原來,那時候她便知道了嗎?
所以,她才不在乎他去江南多久?是否有危險?
為了離開他,她竟然說此生不復相見。
陸鶴軒想到這些,氣急攻心般,一大口血從他的嘴角冒了出來。
陸鶴軒拖著快要垮掉的身子回到家中,才發現我已經毀掉了所有我存在的痕跡。
就好像,我們不曾成親過一般。
只有桌上擺放著一張和離書,上面蓋著京兆尹的印章。
他絕望又無助地捏著這張紙看了又看,不敢相信地將它揉碎了又打開。
他是朝廷命官,自己沒有簽字京兆尹怎可私自同意和離!
可他怒氣沖沖找過去,對方卻甩給他一張他的字跡的簽名。
陸鶴軒反復回憶,自己明明愛崔婉音愛的可以為她生,為她死,怎么可能會同她和離。
他仔細查看,忽然想起來我的字跡也是他教的。
“婉音,你……你竟然想和我和離?”
陸鶴軒自嘲一般的沖進春風樓宿醉一夜,第二天跌跌撞撞回了府。
秦曼娘接住快要倒過去的他,陸鶴軒還以為崔婉音還在,摟住秦曼娘又是親又是抱。
“婉音,你沒有走對不對,我就知道你還在,你怎么可能會嫁給旁人呢?”
秦曼娘原也是眉眼處和我有些相像,她沒有推開陸鶴軒,反而以為自己能夠留在陸家做女主人。
可當陸鶴軒醒過來,發現照顧他的人竟然是秦曼娘時,不由得怔怒:
“怎么是你?婉音呢?”
秦曼娘無從回答,竟然下意識地跪了下來。生平頭一次,秦曼娘仿佛看見了陸鶴軒眼底的漫漫殺意。
要是讓陸鶴軒知道崔婉音真的走了,他想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而彼時,我已經到了大宋與北晉的簡介。北晉太子拓跋堯已早早候著,親自駕馬前來接我。
“孤的太子妃,久等了。”
拓跋堯謙卑地將我從婚車上牽下來,將早已準備好的面罩蓋到我面上。
北境的風來的呼嘯又刺人,吹著人臉上生疼。
只是我沒想到拓跋堯如此細心,竟然連這種小事都替我想好了。
來之前,我早已做好了他不敬我,冷待我的準備。
可我沒想到,馬背上長大的拓跋堯,棱角分明的臉龐里藏著兩顆深邃的眼眸,看一眼便讓人淪陷。
比起陸鶴軒,他的手背更有力,更穩重。我的頭被他箍在他的肩上,我輕聲道:
“殿下,這不合規矩。”
哪有嫁人時,需要夫君將妻子抱著離開的。
拓跋堯爽朗一笑,毫不在意:
“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孤對你好,需要什么規矩!”
我忽而眼眶一酸,眼淚砸在他的婚服上。
他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愣在原地,將我放下來,小心翼翼擦過我眼角的淚珠:
“太子妃可是不喜歡?若你不喜歡,孤不抱你便是了。”
我搖了搖頭。
不是不喜歡。
而是太喜歡。
從前和陸鶴軒在一起時,哪怕他無比偏愛我,也不會在公眾場合這般逾越地對我。
他常說克己復禮。
可最終先逾越了那條線的人確是他。
顧及到我長途而來,拓跋堯減少了婚禮很多流程,盡可能讓我多休息。
連第二天進宮面圣,他都沒有吵醒我。
北晉的陛下與皇后也是極好相處的,拓跋堯是他們唯一一個孩子,兩人都對他很是寵愛。
“婉音是吧,來,快過來。”皇后朝我招了招手,轉手便將手上的鐲子戴到了我手上。
我驚愕地抬頭看向皇后,誰人不知道,北晉皇后手中的玉鐲是皇室代表,意為下一位中宮。
即便我此刻是拓跋堯太子妃,可我到底是大宋血脈,他們竟然能如此信任我。
“皇后娘娘……臣妾不能收……”
“還叫皇后呢?該叫母妃了。”
我扭頭看向拓跋堯,他輕微點了點頭,握住我的手更加用力。
“母后,父皇。”
“好孩子,從大宋過來辛苦了吧。”
那天,父皇母后送了我好幾十箱好東西。
尤其是御寒的大氅,更是將上好的虎皮送給了我。
回了東宮,拓跋堯立馬派太醫為我診脈。
“孤早聽說太子妃不能生育,但這個癥狀似乎在北晉有藥可治,你且聽聽太醫怎么說。”
我震驚地看向他,來之前父皇特意囑咐了所有人不準告知我曾有過婚約的事。
到底是嫁過人,父皇怕我受委屈,便將這一切隱瞞了下來。
拓跋堯似乎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安慰我:
“北晉不在乎女子嫁人與否,你且安心。”他握住我的手,將自己的體溫度給我。
“孤也并非著急要孩子,只因為你身體健康,能時常伴孤左右。”
我點了點頭,沖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