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的婚姻結婚七年,林霈有一個六歲上小學的女兒,還有一個事業成功的丈夫,她在一家地產公司做策劃工作,當地產暴雷后她面臨著裁員的危機。辦公室里的小姑娘約林霈下班去玩,林霈以結婚紀念日為由拒絕了同事的...
為什么結婚
兩人的關系至此,高揚沒有說過離婚,分房睡只是感情破裂的第一步,在外他還是好好丈夫,好好父親的樣子,似乎不提就能這樣過下去。
家庭支出多數是高揚承擔,林霈要負責的部分很少,和她的原生家庭相比較,高揚要比自己的父親稱職得多,起碼沒有把第三者迎娶進門。
她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感情中的第三者,破壞了家庭與婚姻的幸福,可是隨著時間越久林霈的這種想法發生了改變。
父親和阿姨過得小日子美滿,而母親每每對這段婚姻都是抱怨因而原地踏步,林霈心疼母親的過程中,又感慨感情中不被愛的那個才像是第三者,她矛盾又糾結。
她的母親也由此再也不相信婚姻,到林霈結婚后還是孤身一人沒有選擇再婚,可好像記得這段痛苦的只有母親一個人,連林霈在日常生活中都被沖淡這段回憶。
以前的人有三轉一響才結婚,后來變成三金五金有車有房才結婚,現在的人有病才結婚。
辦公室的年輕姑娘剛剛辦完訂婚宴,給林霈說之后要結婚的消息,林霈接過訂婚的喜糖說恭喜,喜糖上還有兩個人的卡通頭像。
“祝你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林霈把糖果收起來,她和高揚沒有訂婚就結婚的,理由是高揚求婚了,她恰好愛上了高揚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辦公室的人問女生結婚后的打算,女生靠在林霈的桌子前面:“當然是成為林霈姐這樣的成功女性啦,孩子可愛老公有出息,還不和公婆一起住,有空還能到處旅游。”
林霈尷尬地笑著,她已經有好久沒有和高揚一起出去玩,女兒周末還要上思維課和鋼琴,時間幾乎都被安排的滿滿的,說是不會住在一起的公婆最近因為她點了一次外賣而在家里大發雷霆。
那些只是別人眼中看起來的幸福,而感情這種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林霈清楚的知道,現在和丈夫的婚姻不過就是一對廢墟,滿地都是破碎的瓦礫,連林霈自己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去焊接婚姻。
“對了,林霈姐還沒給我們說結婚紀念日是怎么過的呢?”辦公室的姑娘們開始八卦。
“還能怎么過?就是鮮花、紅酒唄,俗氣得很。”鮮花沒有,紅酒也沒有,高揚根本就忘記了當天是結婚紀念日,還是女兒醒來隨口說高揚才想起的,給林霈轉了一筆錢讓林霈自己去買一個喜歡的禮物。
他連親自幫自己挑選禮物的時間都沒有,沒有手寫卡片沒有一束花點錢就能哄林霈開心的鮮花。
“好羨慕林霈姐,我反正就想結婚后過成這樣就好。”
居然這種婚姻也有人羨慕,可能是林霈對外界傳遞出來的求救信息還不夠。
林霈今天的工作按時下班,提前在超市預定好的菜已經送到了家里,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婆婆做飯。一如既往的,婆婆跟在身后指指點點,對林霈做飯的事情有一萬種說法。
“媽廚房地滑要不你先出去吧?”林霈受不了婆婆一直指點自己做飯,就連土豆絲要切多細都有話講,土豆絲不就是絲狀的,只要切了能炒熟,能吃就行了,不懂為什么就是普通做一次飯有那么多講究。
林霈并沒有多少時間和自己的親媽相處,以前自己做飯也是熟了就行,婆婆卻不是這樣。
婆婆可能也意識到林霈的情緒有些不對,嘀咕著準備從廚房撐著拐杖出去:“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高揚不在家,指不定高揚聽到了又是什么家庭腥風血雨。婆婆很愛把老了不中用這種話掛在嘴邊上,可丈夫要婆婆來江北住的時候,婆婆又說現在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拎不清事情的婆婆是婚姻里另外一種意義的變種小三,只要哭哭啼啼哼哼唧唧就會動搖丈夫的心,妻子卻成了五行外人。
晚飯時間只有她和婆婆在餐桌上,兩人面對面吃飯讓林霈有些不適應,高揚很少回家吃晚飯,多數時間都是在外面解決,她自己吃外賣多,高思悅在晚托班吃完會回家,一家三口各忙各的。
“思悅和高揚都不回來吃嗎?”婆婆端著飯碗問。
林霈剛剛把做飯的圍裙摘下來,回應婆婆說的話:“思悅在晚托班會吃完,做完作業后老師會送她去學英語,高揚在外面吃。”
“現在當媽的什么也不用做,和我們以前那會完全不一樣,你什么事情都讓別人代勞,孩子還能和你親嗎?而且你也別老吃外賣,老公回來還是要有一些熱菜熱飯才行。”
對面端著碗的林霈嘴上微笑著,內心罵罵咧咧的,什么話叫做現在當媽的什么都不用做,高思悅是吃屎長大的嗎?
還不是她早上起來梳頭做早餐,周末接送興趣班,好多事情還只有媽媽可以做,累成狗不說完全就是一個免費的小保姆。
只要高思悅一聲“媽”,比哈利波特里任何一條咒語都管用,能把林霈召喚到眼前。
林霈根本隱藏不了自己的疲倦,連飯都還沒有送進嘴巴一口,婆婆就已經開始說教,壓著脾氣回答:“是他自己要在外面應酬的,我總不能把他抓回來吃飯吧?高思悅學這些課程直接送晚托班走就好,晚上我也會去接的。我們都忙得跟狗似的,怎么能和媽那會一樣。”起碼媽那會你還能當人,這句話順著米飯吞進肚子里。
“要我說你們就趕緊生個二胎,女人還是把重心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婆婆從原來的旁敲側擊變成了直接表達,催生二胎的話題永恒不變,林霈沒有回答她就問上次給的“生子秘方”去哪里了。
那東西從下車開始就被林霈丟進了停車場的垃圾桶,婆婆這會問,她只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高揚收起來了。”
婆婆從她的話里讀出一絲絲奇怪的味道:“你和高揚之間沒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我們沒事的媽。”
“那上次我見你們回去怪怪的,也不怎么說話。”上次回家兩人幾乎也不怎么交流,林霈早就習慣高揚回家不是喝酒大睡,就是拿著手機刷短視頻、回復工作消息又或者和朋友打上幾次游戲,和游戲搭檔說話的次數都比她多一些。
至于兩人之間從哪時候開始變質的,林霈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確切的時間點和事件,不過兩人交流少了,上床次數上少了,對著對方的分享欲也跟著減少了,都說夫妻關系久了親一口都惡心,林霈算是體會到了。
“高揚和我本身就不是那么愛說話的人,你多心了。”是真的都是那么不愛說話的人嗎?都說愛意是從分享欲里生長起來的,對一個人不間斷的分享欲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瞬間。
晚上林霈把女兒接回家,給女兒收拾洗漱好,吹干頭發叫女兒回房間睡覺。
她在電腦上查閱離婚相關的信息,網友對出軌離婚的說法各有不同,不過可以認同的觀念是一定要找到對方出軌的證據,這樣在法律上才能獲得最大的保護。
高揚的社交平臺上沒有什么東西,微博也是從大學用到現在的,幾乎不怎么主動發微博,都是轉發一些比賽信息。
沒有新增關注的人,最近一條點贊的微博也是一條無關緊要的本地新聞,朋友圈的內容更是少之又少,對待所有人都近半年可見,中途發的過內容一次是廣告公司的業務,一次是女兒高思悅的獎狀,似乎就沒有什么消息可以繼續查下去。
她抱著手機坐在床上不死心,門外卻傳來了高揚開門的聲音,沒一會高揚就打開臥室門進來,走進衛生間有水聲。
“還不睡覺?”
“嗯,剛處理完工作。”
從衛生間出來的高揚見林霈還沒睡,就重新拿著吹風機進了衛生間里吹頭發,林霈等他吹干頭發出來后也進了衛生間里面。
關上門拿起高揚的衣服嗅了嗅,沒有香水味,領口也沒有口紅印,甚至衣服上一根長頭發都沒有。
可能是待得太久,高揚從外面敲門問她好了沒,嚇得林霈一個激靈,伸手按了一下馬桶沖水的按鍵放下了高揚的衣服出去。
高揚再回到床上時,林霈已經側過身躺著了,她放下手機說起今天辦公室小姑娘結婚的事情,轉著彎問高揚:“說起來,我們當初是為什么結婚的?”
“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她問高揚這個,倒不是為了喚起高揚再婚姻里的一點良知,而是見到別人結婚,也不自覺的想起當初兩人為什么要結婚。
“我們結婚……不是因為那會正好都想結婚嗎?”
是真的都想結婚嗎?林霈仔細想了想這個問題,那會兩人結婚是真的走到了都想結婚的時候嗎?
那會林霈才工作沒多久,遇到了做廣告公司剛剛起步的高揚,他的公司為林霈所在的地產公司提供相應服務,兩人一來二去的對接中熟絡了起來。
從線上聊天變成線下工作以外的吃飯,就像是多數普通情侶的相熟一樣,直到有一天高揚跑來問她愿不愿意和他結婚,一直很渴望婚姻關系的林霈在她出租屋的樓下答應了高揚的求婚。
她不是到了想結婚的時候,是一直想要結婚,而高揚出現推了她一把。
而高揚也并不是到了想要結婚的時候,他的父親一直想要見證高揚成家立業,可惜病入膏肓,他把林霈帶到父親面前的時候,他的父親很滿意,甚至身體情況都有了一些好轉的狀態,人高興了看上去氣色就要好得多。
趁著高揚父親還在世,兩人結婚了,婚后生下了高思悅一切順理成章合理合法。
幾天后,就在林霈對高揚反常無從進展的時候,她在高揚送洗西裝的洗衣店拿到了一張名片,店里的員工把名片同洗好的衣服遞給了林霈。
【米莎 江北新世界酒店大堂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