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為公主,卻身患怪疾,命懸一線。皇宮暗流涌動,她渾然不知已成為皇嫂的眼中釘。她常言:“人命天定。”然而,一場奇遇改變了她的命運。長生殿現,山神大人如深山澗月般神秘,向她伸出援手:“人命天定,但事在人...
清瑤緊蹙的眉漸漸降下來,她貪戀的貼近包裹她的東西,最后不知道靠在了哪兒,饜足的蹭了蹭。
除了冰,她第一次遇見可以完全壓制熱癥的東西,讓她渾身舒適,甚至連流動的經脈都冷靈靈的。
好舒服。
她睜不開眼,像沉溺在夢境中,聞見了一股香味。
不,不是香。
更像是冬日的初雪下了一宿,她走出去輕吸一口的那種味道。
無邊無際的,浪漫的雪散發出干凈,冰冷到極致卻又不凍人,悠遠平和夾雜著憐憫,如春的復蘇,如霧氣繚繞著綠林。
她好喜歡。
清瑤的手動了動,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了白色的衣領,再往上,冷白的脖頸。
是人嗎,她想。
觀南睜開眼,垂斂鳳眸,懷里的人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輕聲嘟囔:“我怎么聽不見……”
“你的心跳聲呢……”
?
觀南將她帶來下的時候,清瑤已經睡著了,大花瓣變成了一張花床,安置在了次殿內。
露禽飛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帶著幽怨,跟著他往主殿去:“山神大人,這個人發生什么事了?”
“您出手救她了嗎?”
觀南沒有回答,伸出手敲了下它的頭,“將她送出去。”
露禽捂住腦袋:“好嘞!”
他剛好飛出去,又聽見男人清冷的嗓音傳來:“罷了,等她醒了再送出去。”
露禽不明白,點了下鳥頭朝次殿飛去。
觀南坐在榻上,他身上沾染了若有若無的梔子香,冷白的指隨意揮了揮,頃刻消失不見。
他閉上眼,月華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銀發粲然。
那個女子身上有他的氣息,但極淡,只那一瞬間被他聞見,再次探去,卻什么也沒有。
她能進入長生殿,或許與他有緣。
那便救她這一次,如此也全了這份緣。
觀南闔上眼,碾動白玉珠。
半個時辰后,珠中黑霧滾滾,觀南眉心輕蹙,冷聲:“安靜。”
——
露禽停在窗臺上,盯著清瑤的臉看,這是跟隨山神大人無數年間,第一個看見的人。
原來人長這個樣子。
雖然不及山神大人貌美,也算得賞心悅目。
想到這兒,它用嘴順了順白色羽毛,“如果我化形了,一定也很好看。”
“對吧小花!”
花床上的綠色枝條抖擻起來,十分高興的模樣,但又怕吵醒清瑤,很快停下。
露禽打了個哈欠,靠在窗上繼續盯著。
外頭月光滿盈,不知是白日還是黑夜,落在小花的每一根枝葉上,上面開著幾朵粉白小花。
花瓣在月下搖曳幾息,凝出透明可愛的花蜜珠,清瑤睡顏乖軟,小蜜珠晃了晃,馬上要滴到她臉上。
千鈞一發,幾片葉子旋轉成一個小杯形狀,接住了花蜜珠。
小花悄悄吁了口氣。
花蜜香甜,月光靜謐,露禽昏昏欲睡,沒人注意到一縷黑霧流動飄進來,將它籠罩。
露禽咚的一聲倒下。
小花動了動,隨即黑霧朝它而去,將整個花床覆蓋。
睡在當中的清瑤被虛虛抬起,黑霧比在琉璃宮時濃烈了數倍,他像是不高興,將清瑤又抬高了些,離床榻更加遠了。
礙事的毯子滑落,露出清瑤身穿寬袍的身姿,黑霧一頓,隨即劇烈顫抖,將她裹緊。
黑色尾巴一樣的霧,滑動著,撫摸她的肌膚,依戀的摩挲她的手腕腳腕。
和她貼貼,整個纏繞上去。
玉鐲叮咚一聲,清瑤被壓的喘不上氣,發出小小的細碎音。
耳畔是熟悉的聲線緩緩響起,比平時還要壓抑陰郁,帶著不滿:“他碰你了……”
衣襟散,黑霧滑入。
“我們終于見面了……”
“為什么是他先抱你……”
吻在她耳尖的嗓音低沉沙啞,帶著濃烈的嫉恨:“我會奪過來的……”
“小公主……記住我的力度……”
黑霧中,有尖牙抵在清瑤耳側的肌膚上,像是啃咬,又沒有真的咬下去,重重的吸吮,留下紅色的痕跡。
“疼……”
?
“起來啦!怎么這么能睡!人!”露禽扯著嗓子叫喚,心虛的瞥了眼外面。
萬一這個人出什么事情,它就慘了。
它怎么睡的那么死呢,山神大人可是說了要盯著她,等她醒了就送出去。
不過還好這個人比他還能睡。
清瑤被耳邊凄厲的鳥叫聲吵醒,睜開眸,對視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人!你終于醒了,怎么這么能睡呢!”
會說話的白色圓滾滾小鳥。
她還記得那只會說話的白狐,但此刻看著它,心臟還是噗通慢了半拍。
眼中帶著害怕和新奇,她不知道這只鳥是不是好的,還是和那個白狐一樣,想對她做什么。
清瑤一聲不吭,露禽以為她是個傻得,“人,你不會是啞巴吧?”
“你……”她剛好說話,一個枝葉裹成的小杯到了她面前,清瑤愣住。
露禽:“小花居然請你喝花蜜,每日只有一杯呢!”
“小花,人喝了這些又不增加靈力,干嘛暴殄天物呢?”
枝葉晃了晃:“只哇只哇!”
清瑤端住這個葉子杯,目光迷茫:“你在和這個床說話嗎?”
露禽哼了一聲,“哇扣哇扣!”
清瑤立刻站起來,花床直接消散,變成了一個粉色小花瓣。
它像是被清瑤看的不好意思,小聲道:“只哇只哇。”
清瑤已經驚呆了,她剔透的眼一片迷茫,握緊手里的杯:“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她看向露禽:“這里是仙境嗎,還是……地獄?”
露禽:“人,你不要說笑,你把這個喝掉,我送你離開。”
“離開?”清瑤腦子一團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這兒的,但如果可以離開,就證明她并不死了。
那么出去就能找到皇嫂,也不知道皇嫂怎么樣了,會不會也墜入這奇怪的地方了?
清瑤不是很想喝,她不知道這杯中到底是什么,雖然她又渴又餓,但是看著一只鳥,一朵花緊緊盯著她,她還是端起了杯子往唇邊送。
不知道為什么,她居然從這花身上感覺到了雀躍與歡喜。
清瑤看見自己手腕上那抹刺眼的咬痕手一抖,險些潑了花蜜汁。
小花:“只哇只哇!”
她一飲而盡,無事發生,反而十分甘甜爽口,甜而不膩,清瑤眸色一亮:“好好喝!”
小花高興的開始轉圈圈。
露禽哼了一聲,飛到窗外身形變大數倍,一揮翅膀,清瑤就被一股氣流帶到了它的背上。
“哎呦!你不要揪我的毛啊,人!”
清瑤俯身,“對不起對不起。”她慌忙松開,看向后面。
她居然坐在一只鳥上飛起來了,后面的大殿完全顯現,她看著上面三個大字,瞳孔一縮。
再一次抓住了露禽的毛:“長,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