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大雪紛飛的城樓。沈清棠一腳懸空,孤注一擲沖未婚夫嘶喊:“裴璟昂,你如果還不娶我做國公府的世子妃,我就從這跳下去。”“你跳,誰在乎?”男人絕...
那句‘我媳婦兒’沒給沈清棠半點臉面。
不等她回過神,惱羞成怒的沈母忽地扯過她的胳膊——
“嘭!”
手臂磕在窗框上,沈母的質問同時響起:“你和璟昂到底怎么回事?”
嚴苛的逼問,沈清棠不能不說出實情:“其實這一年里我一直沒有他的音訊,自從那次逼婚之后,我們……就分開了。”
“分開?誰準你和他分開的!”
沈母的聲音猛然拔高:“你一年前懷孕去逼婚,整個皇都就已經在看笑話,要是你最后還是嫁不進國公府,咱們侯府的臉往哪擱?”
沈清棠垂眸抓著身下坐墊。
“娘,你也看到了,阿昂他不喜歡我……”
“那是你還不夠努力!你一年前要是沒有摔下城樓,保住了那個孩子,你現在已經是國公府的世子妃了!”
“你別忘了!是你天生克父克母!你阿爹是常勝將軍,戰無不勝,明明是必勝之局,要不是你克的你阿爹,他怎么會戰死沙場!”
“你還克得我生你之后就傷了身子,不能有孕!無論如何,你一定得生下一個男丁繼承侯府的爵位!”
沈母越說越激動:“你必須得嫁入國公府!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咱們侯府幾代人的心血毀于一旦!”
沈清棠到了嘴邊的話也咽回去。
侯府人丁稀薄,這一代只有她一個女兒,圣上開恩,念父親勞苦功高,在他戰死后,特許保留侯府爵位,直到她生下男丁繼承。
可爵位真的那么重要嗎?
裴璟昂已經有了心愛的女子,她還要怎么樣不要臉貼上去呢?
可沈母根本不管,直接下令駕車到裴璟昂名下的常住居所——西山別苑。
沈清棠被推了下去:“你要是哄不好裴璟昂,就不用回家了!”
“咴——”
馬嘶鳴,車駕遠去,沈清棠衣衫單薄,孤零零跌在白雪中,渾身冰冷。
她去敲門,卻被告知裴璟昂沒回來。
她一直等到入夜。
望著道路盡頭,期盼著裴璟昂的馬車回來。
大雪紛飛,落白了她的長發,可他還是沒有出現。
身體逐漸僵硬,意識愈發昏沉,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西山別苑的大門從里面打開。
她聽到開門聲,想回頭去看,但整個人早已僵硬,這時,身后傳來男人慵懶的聲音:“喲,還在呢?”
他竟然一直在家,也知道她在等他。
沈清棠站直僵硬的腿:“我們能談談嗎?”
周遭靜默了片刻,裴璟昂的聲音透著幾分漫不經心:“行啊,你要撐過今晚沒死,我就和你談。”
大雪紛飛,料峭冬寒。
他是要她死嗎?
大門重新關上,她站在別苑門口高掛的燈籠下,望著飄揚的雪花,忽然想到今天是自己生辰。
她18歲生辰那晚,也下著這么大的雪,裴璟昂也叫她等著——
后來,她被帶進后花園,寒冬臘月的天,裴璟昂親手為她種了大片月季作賀禮:“清棠姐,以后就由我代替沈伯父照顧你……”
回憶越暖,現實越冷。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等到三更鑼響,這一次,裴璟昂都沒再出來。
子正時分。
她的生辰過了,她已經被凍得眉毛上都結了冰。
這時,緊閉的大門開了。
沈薇薇走出來,站在階上,居高臨下看她。
大抵是腦子也被凍僵了,鬼使神差,沈清棠望向她。
只一眼,就看到她脖頸上旖旎紅痕!
接著,沈薇薇笑道:“沈小姐,璟昂已經歇息了,他讓我告訴你,這次只是個小教訓。”
這一刻,沈清棠血液都涼到了骨子里。
原來,裴璟昂這次故意晾著她,是為了給新歡出氣。
……
沈清棠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的侯府。
吹了大半夜的冷風,高熱加重,她倒在床上就昏睡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她強撐著起身喝完藥,裴母隨即登門。
對方一連嘆息好幾聲:“清棠啊,你這會兒有事嗎?”
“璟昂今天早晨犯渾帶了個叫沈薇薇的女人回來,非鬧著要娶她,氣得他爹現在要家法處置,你看你能不能跟我過去攔一攔?”
沈清棠交握的手一緊。
這么急著帶回國公府,看來,他是真的很愛沈薇薇。
裴母親自來請,她如果不去,母親不會讓她安寧。
忍著難受,她和裴母一起上了馬車,前往裴家。
卻不想,抵達國公府后,她登上臺階,還沒推門進屋,就聽到里面傳來裴璟昂極致輕蔑的一句——
“在你們眼里沈清棠哪哪都好,我哥也好,他們天生一對,你那么想沈清棠當國公府世子妃,讓她跟我哥冥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