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突發心臟病那晚,全城暴雨,打不到車,我只能寄希望于沈知夏。我求她跟我過去一趟,她滿口答應。可是我在暴雨中等到絕望,也沒能等來她。我只能在暴雨中絕望奔跑,一遍遍的在心中哀求神明不要對我那么殘忍。然而...
在一起的第四年,我去廢棄工地拍攝,突來橫禍,是她在我還未察覺時,第一時間跑到我身邊,替我擋住了災難。
也是那個時候她眉頭那一塊留下了沒有辦法去掉的疤痕,雖然三年過去已經很淡了,但依舊能看得出來。
那次醫生說差一點點就傷到了她的眼睛。
如果那次不是她,可能我早就是一具尸體了,被鐵棍直擊沒戴安全帽的頭頂,可不就是致命危險嗎?
如今既然要分開了,我也不想再欠著她什么。
救命之恩換一頓鍋包肉,怎么看也是我占便宜。
于是我一言不發的將離婚協議放在客廳,又轉身進了廚房。
我在廚房忙活時,沈知夏炙熱而又復雜的目光一直盯著我。
我發現自己猜不懂她的情緒。
不過現在也不想去猜了。
將鍋包肉端上桌時,他們已經吃完了長壽面,兩個人坐在一起舉止親密的選擇蛋糕的圖形有說有笑的,看上去更像是親密無間的情侶。
我放好,準備離開時,顧言突然喊住了我。
他有些感動的道謝,「江先生,謝謝你啊,謝謝你做的鍋包肉,也謝謝你的生日祝福。」
「更謝謝你的大度,多虧了你今天把知夏讓給我,要不然我生日就真的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主動給我遞了一雙筷子過來,飯廳的光線很亮,這一次我一眼就看清了他手腕上的紋身!
是沈知夏的開頭字母!
我又突然想起,沈知夏心口處也刻著GY兩個字母。
以前我問過她那兩個字母是不是有特別的含義,當時她跟我說是觀音的意思。
她說,小時候她身體不好,家里人覺得她不好養活,所以找大師算了一卦,特地在她的心口紋上了那兩個字母,以此來保佑她一生健康平安的。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什么,可是此刻信任卻成了一把彎刀,將我整個人凌遲處死。
哪怕已經下定決心離婚,從此以后跟她沒有任何交集了,可是這一刻還是抑制不住的心痛和難過。
七年啊,不是七天,也不是七個月,是上千個日日夜夜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
我用七年的掏心掏肺傾其所有,最終換來的只是一場從頭到尾的騙局。
我對她而言只是個替身,而這七年相處里,她對我說的話真真假假,又有幾句是真的呢?
我沒再理會他們,直接去書房找了筆簽好字,正準備跟她攤牌,把話說清楚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
是沈知夏去開的,我看了一眼,是個跑腿小哥。
他懷里抱著一大束永生花,還提著一個手提袋。
沈知夏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顧言有些疑惑的開口。
「知夏,這是你特地給我買的干花嗎?」
「知夏,七年了,你竟然還記得我花粉過敏,謝謝你,你真好。」
「咦,這袋子里是什么?你還給我準備驚喜了嗎?」
顧言準備伸手去接過跑腿小哥手里的鮮花和手提袋時,對方后退了兩步,撥起了電話。
只是鈴聲響起的卻是我的手機。
我有些疑惑,拿著手機奇怪的看著跑腿小哥。
「請問你是江妄年,江先生嗎?」
我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
「江先生您好,這是殷念殷小姐,親手給您做的永生花,他說這束花象征著您對您母親的永恒思念,讓您節哀,逝者已逝,生活還要繼續,讓您不要過度悲傷。」
「這里面是一些殷小姐專門為你挑選的紀念書籍,希望你不要沉浸在悲傷中,如果難過就就翻翻這些書籍來發泄心中的悲傷。」
「還有一份殷小姐父親,也就是您的領導順便讓我帶給你的合同。」
沈知夏和顧言面面相覷,她神色愈發復雜,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過去接過了跑腿小哥手里的東西,空洞麻木的內心有了一絲絲安慰。
當門關上,沈知夏卻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我,雙唇蠕動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顯然整個人已經糾結到了極點。
她臉上全是各種復雜的神色,有無措,有緊張,有愧疚,也有一絲難過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