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知戰王驍勇無匹,卻無人知曉冰冷的鎧甲下其實是一名女子。姜晩嫻替夫從軍七載,歸來家中已然變了天。從出生入死到約定鴛盟的戰王夫君懷里摟著別的女人。婆婆占著她的嫁妝倒打一耙。闔府下上都輕賤她,大家都視...
拉開房門。
就見一群丫鬟婆子候在門外,姜晩嫻一眼認出了為首的中年婦,趙嬤嬤。
她是袁氏的奶娘,當年隨嫁到王府。
趙嬤嬤見到姜晩嫻,先是盯著她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行禮。
姜晩嫻懷念般地憶起,七年前她在京中也是這般,但凡有人第一次見她都是這副樣子。
七年邊關戎馬,她都險些忘了自己是名女子,還是名容姿尚可的女子。
記憶很快喚起別的——
“王妃初來王府,有許多的規矩都要學起來,免得日后給王爺和王府蒙羞……”
“王妃出身氏族大家,卻不想連這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會……老奴就受些累,代您的尊長好好管教您……”
一道道短鞭落在掌心上,傳來辛辣的疼。
姜晩嫻還沒忘,嫁來王府那半年倒是承蒙眼前的這位趙嬤嬤關照了不少。
原以為七年過去,對方可能會有所改變,不想對方抄起王府老人的做派對她上下審視,眼里透著不加掩飾的鄙夷。
“王妃要不換身衣裳?王府不比邊關,那邊等您的可都是長輩,您若是一會兒人前失禮……”
“不必了,”姜晩嫻冷冷打斷她,“讓長輩久等才叫失禮。”
話音宛若冰刃落鍘不容置喙,她無視趙嬤嬤的黑臉,率先大步走開。
路上,她故意走得很快,常年在外征戰練出的體魄,高門后院的這些女眷自是不能比的。
就聽趙嬤嬤在后頭一個勁地喊:“王妃,您慢點兒,等等老奴啊。”
姜晩嫻壓根不搭理她。
來到偏廳門外,就聽里面傳出熟悉的人聲。
“姐姐,你就是太善。一會兒你要是說不出口,妹妹來說就是。
那丫頭在外邊整整七年,也不想想王府里的大小事都是誰在勞心勞力。漪漪在上孝敬您這個婆婆,平日又盡心盡力地醫治齊兒的腿。府里府外忙碌的都是她一個人,從未有過半句怨言,饒是我這個外人看了都忍不住贊聲好。
給她一個平妻的名分怎么了?
姐姐你也別怕惹惱了那丫頭,這世上哪有長輩看晚輩臉色的道理?
一會兒你就別出聲,看我怎么收拾那丫頭。”
聽著里頭的人已經擺好要收拾自己的架勢,姜晩嫻已然猜到對方是誰。
她勾起唇角,踩著話音大步入內。
“難怪表弟一直討不到媳婦,原來都是宣姨母的功勞啊。”
她一進去,就見正頭坐著兩位衣著光鮮的貴婦。
這樣的衣飾在邊關很罕見,姜晩嫻頓時就聯想到邊關那些因戰亂流離失所的百姓。
跟他們相比,王府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饒是幾近四十的婦人都保養得年輕細嫩,光彩照人。
宣姨母見到姜晩嫻進來,聽她的話臉色難看了幾分,她硬是擠出一個笑:
“姜丫頭回來啦?我說誰有那么大膽子,竟敢在王府出言不遜,原來是姐姐的好兒媳。”
姜晩嫻無視她的陰陽怪調,冷哼道:“我若不回來,怕是要錯過宣姨母的治家之道了。”
“你……”
姜晩嫻在袁思宣發作前轉移視線,沖袁思蓉行禮:“問母妃安,兒媳還是不建議母妃跟著宣姨母學。畢竟姨夫納妾頻繁,表弟卻遲遲不婚。這不就是老樹花期昂揚,新苗偃旗息鼓,治家如此,只道讓旁人看了笑話。兒媳以為,姨母該向您請教才是。”
“你!”宣姨母一下站起,氣瞪雙目,“你怎么跟長輩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