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突降暴雨,我出差在外,老婆打電話給我媽媽,說蕁麻疹犯了讓送藥去公司。我媽漫天大雨打不到車坐公交趕去,卻被告知妻子已經(jīng)去了酒店應(yīng)酬。我媽慘遭五車連撞,等我趕回時已經(jīng)雙手冰冷。登機前,我接到了她臨終的...
江城突降暴雨,我出差在外,老婆打電話給我媽媽,說蕁麻疹犯了讓送藥去公司。
我媽漫天大雨打不到車坐公交趕去,卻被告知妻子已經(jīng)去了酒店應(yīng)酬。
我媽慘遭五車連撞,等我趕回時已經(jīng)雙手冰冷。
登機前,我接到了她臨終的一通電話。
“言言,和瑤瑤好好的......”
我強忍著悲痛帶著媽媽緊攥的藥沖去了會所。
我渾身濕透站在門口,聽見了妻子顧瑤瑤和她白月光熱聊的聲音。
“瑤瑤,到這個點了,你婆婆肯定不會來了?!?/p>
顧瑤瑤嬉笑回道:“凜哥,你放一百個心,我婆婆芝麻大點的事都會日夜陪著我,她肯定會來的。”
我沖進去滿眼猩紅地攥著她的衣領(lǐng)問道:“顧瑤瑤,你把剛剛的話再重復(fù)一遍!”
宋凜一把攔在顧瑤瑤面前。
顧瑤瑤冷哼一聲問道:“你媽呢?坐拖拉機來的?”
1.
我一把推開宋凜,捏著顧瑤瑤的手腕問道:“你再重復(fù)一遍!你是不是沒犯病?!”
顧瑤瑤自小過敏很嚴重,稍有不慎便會滿臉腫脹,呼吸困難。
婚后5年,曾幾度犯病昏厥在家。
顧瑤瑤笑了笑甩開我的手說道:“剛剛犯了,你媽遲遲不來,我硬是熬好了不行?”
曾經(jīng),我以為她是一個滿眼真摯的女孩,如今看她面不改色,我怒意更甚。
她的蕁麻疹只要犯了,不吃藥是絕不會好的。
她見我一言不發(fā),指著我渾身濕透的衣衫說道:“你看看你這副樣子,不嫌丟人?趕緊走吧?!?/p>
接著,顧瑤瑤旁若無我般舉起酒杯說道:“飲完杯中酒,我們下一場。今天不醉不歸。”
我攥著拳頭見她滿臉輕笑的模樣,揮了上去。
顧瑤瑤捂著臉躲到了宋凜的身后紅著臉扯著嗓子罵道:“傅言你瘋了嗎?!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你竟然打我?”
顧瑤瑤一向愛面子,她的同事們都知道她的家庭地位極高。
別說動手了,我連和她大聲說話都是天方夜譚。
她有潔癖,婚前對我約法三章,我全數(shù)照做。
她愛美甲,我直接為她開了三家店。
她愛美容護膚,我不禁給她開店,和她要好的同事來全部簽單不收一分錢。
站在她身旁的閨蜜周然見狀,趕忙開口說道:“傅總,瑤瑤是真的犯病了,只不過時間過去太久,今天我們簽了大單,她一不小心喝多了,可能說話沒過大腦。”
顧瑤瑤見狀,扯著嗓子指著門口說道:“聽到了嗎?趕緊給我滾!”
宋凜見我拳頭緊握,趕忙應(yīng)和道:“傅總,這都是一場誤會。要不我送您先離開?夫妻間還是不要動手的好?!?/p>
沒人注意到宋凜眸中閃過的得意,我紅著眼回道:“需要你送?你哪位?”
顧瑤瑤見我背刺宋凜坐不住了,指著在座的兩名男同事說道:“把他給我拽出去,我的人還輪不到外人指指點點。”
我看著顧瑤瑤護著宋凜的樣子,不禁心沉到冰點。
我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為她丟了一顆腎。
婚前婚后,為她、為她家付出所有去幫,最后卻淪為兩個字“外人”。
兩位男同事一左一右站在我身旁躊躇著,顧瑤瑤卻再次氣急敗壞喊道:“還等什么?你們現(xiàn)在都敢不聽我的話了是嗎?”
婚后,我退居幕后,顧瑤瑤想當(dāng)女強人我便成全她。
我一直以為夫妻同心,她想要的,我未嘗不可以成全。
雖然李秘跟我提過幾次,顧瑤瑤要公司所有人唯她是從,否則便直接開除。
我聽后也未作干預(yù)。
但竟不知,她會在我面前囂張至此。
宋凜見僵持不下,明目張膽地架上我的胳膊說道:“傅總,咱們先走吧。等趕明兒你們冷靜下來再聊。這么多人看著呢,給顧總個面子?!?/p>
我一把甩開宋凜,呵斥道:“給你臉了是嗎?你算什么東西?!?/p>
宋凜一下沒站穩(wěn)倒在了地上,顧瑤瑤連忙沖過去問道:“礙事嗎?還能不能站起來?”
我高燒40度,也沒見顧瑤瑤這般緊張。
當(dāng)時僅僅冷冷回了句:“去醫(yī)院吧,我很忙。”
如今宋凜僅僅是沒站穩(wěn)摔了,她眸中的緊張與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宋凜見我死死瞪著他,便搖著頭回答道:“小事,傅總不過是力氣大了些,我們做下屬的還能說老板的不是嘛?”
宋凜情商很高,簡簡單單一句話挑撥了我和顧瑤瑤之間的上下級關(guān)系,順帶委屈了一番,將責(zé)任***裸的全部推在了我的身上。
顧瑤瑤將宋凜扶起后再三確認腿腳沒事,眾人直勾勾地打量著我。
還未等我開口,顧瑤瑤冷著臉氣呼呼地說道:“傅言,你給他道歉。沒見過你這么小肚雞腸的人,直接推人什么意思?”
說罷宋凜拉了拉顧瑤瑤的衣袖說道:“使不得,傅總就不小心,道歉什么我可受不得?!?/p>
我冷哼一聲看著攙扶著的他倆冷著臉說道:“顧瑤瑤,抽空回來離個婚。”
當(dāng)我轉(zhuǎn)身的那瞬,顧瑤瑤沖過來一把攥著我的手腕,指了指我的脖頸問道:“這護身符......怎么在你這?”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說道:“如果你有心,現(xiàn)在跟我回去一起處理后事?!?/p>
眾人瞪大雙眼重復(fù)道:“后事?傅總,今天可是大喜事,你可別氣糊涂了?!?/p>
顧瑤瑤聽完大笑兩聲說道:“真晦氣,這么大的單子簽下來,被你傅言鬧成這樣,現(xiàn)在還胡說什么后事?家里誰死了嗎?”
我攥著她的衣領(lǐng)滿眼猩紅說道:“顧瑤瑤,你現(xiàn)在跟我走還來得及,媽還躺在太平間里?!?/p>
誰知顧瑤瑤冷哼一聲說道:“我竟不知你卑鄙至此,想讓我回家竟然咒你媽媽死。”
見我死死瞪著她,給了我最后答復(fù):“我今天不會跟你走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跟我道歉吧?!?/p>
最終我失望的摔門而后,背后留下顧瑤瑤的一句:“你們看吧,他真的大腦不好,嫁給他我可吃了苦頭。來,我們繼續(xù)?!?/p>
2.
我坐在會所門口一根接一根抽著煙,等到了顧瑤瑤一行人出來。
宋凜扶著半醉的顧瑤瑤大搖大擺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宋凜見到我后,不自覺地縮了縮挽著的那只手。
顧瑤瑤一把奪過我燃燒的煙蒂,扔在腳下踩了踩問道:“還有什么事?”
繼而她手摸上了我脖子上的綠玉護身符說道:“帶都帶來了,不如現(xiàn)在給我?”
這塊護身符是我家的傳家寶,婚后她幾次暗示我媽媽何時將這傳給她。
按照慣例,是臨終前傳的,但我媽媽卻沒有說破。
每每問起,只說等有后代了便可傳承給她。
顧瑤瑤對此頗有微詞,總是覺得婆媳之間有隔閡。
我甩開她的手冷哼兩聲回答道:“這護身符,傳給我了。你想都別想?!?/p>
顧瑤瑤繼而指著我的脖頸轉(zhuǎn)身問道:“大家說,這個和他相配嗎?還第一次知道這玩意傳男呢?!?/p>
在眾人的嬉笑聲中我最后一次問她:“這么晚了,可以和我回去了吧?”
誰知顧瑤瑤卻冷笑一聲徑直離開了,“等你道歉讓我滿意了,再說。還有這護身符,你必須給我?!?/p>
離開的一行人中,都在小聲議論著。
“傅總這家庭地位真的如傳說中那般嗎?”
“看來,我們站隊顧總沒錯。你看今晚這架勢?!?/p>
“但總感覺傅總今天不太對勁,你們沒看出來嗎?”
......
我親眼看著顧瑤瑤上了副駕駛,車疾馳而去之際,宋凜伸出車窗外對我比了個手勢。
黑夜里,我的眸子里盡顯恨意。
3.
回到太平間,我握著媽媽的手最后道了別。
身旁除了王媽,只有李秘。
我?guī)锥瓤薜竭煅剩鯆尪驾p拍著我的手勸說道:“少爺,你可要保重身體啊。”
幾年前,那次大手術(shù),讓我的身體素質(zhì)變得大不如前。
凌晨去殯儀館的路上,我依舊給妻子顧瑤瑤發(fā)了信息。
直到火化完,手機沒有任何回復(fù)。
我跪在靈堂里,眼淚已經(jīng)干涸。
多虧了王媽,幫我聯(lián)系了親朋好友。
大家一邊安慰我要節(jié)哀順變,一邊對顧瑤瑤的缺席頗具微詞。
顧瑤瑤從高一開始就是我爸媽資助的。
婚后,我退居幕后,讓她在公司獨攬大權(quán)。
我爸媽視她如親生女兒般呵護,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如今,婆婆離世,她不殘不傷,竟不來送別。
我只能從唇間擠出微笑對著眾人解釋道:“顧瑤瑤去國外出差,事出緊急,還未聯(lián)系上。”
話音剛落,表哥卻說了句:“可,今早路過希爾頓的時候,看見了弟妹的白色邁凱倫?!?/p>
我怔了幾秒,找補道:“表哥一定沒看清車牌,那輛車如今停在我家庭院呢?!?/p>
一陣稀稀疏疏的議論后,我送別了大家。
我捧著媽媽的骨灰盒跪在墓地前,遲遲不愿放入。
這是我和媽媽最后的連接了。
王媽和李秘按照要求布置好了貢品。
媽媽生前最愛鮮花,我買了很多束,希望她被花團簇擁著去到那個極樂世界。
烏云襲來,一陣瓢潑大雨沖刷著我手中的骨灰盒。
我再不愿,也得順應(yīng)天時,將骨灰盒放了進去。
媽媽生前最愛植物,這塊墓地風(fēng)景極佳。
不知跪了多久,淚水混合著雨水讓我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我直直倒在了王媽的懷里。
好累,累得我夢里看見了媽媽。
4.
再醒來時,我已經(jīng)褪去高燒,距離昏迷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多個小時。
我跪在媽媽牌位前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
夢里她告訴我,“言言,你要堅強。還有爸爸和公司需要你照料?!?/p>
媽媽應(yīng)是聽到了我的心聲,這一次,她只字未提顧瑤瑤。
王媽給我煮了一碗白粥,即將送入口的時候,顧瑤瑤滿臉疲憊回來了。
她走過來撇了撇我面前,滿臉嫌棄地問道:“咱們家是要破產(chǎn)了嗎?晚餐就吃這個?”
我示意王媽走開。
王媽從我小時候便是我的保姆,婚后顧瑤瑤對她頗有微詞。
總想安插自己人在家里服侍。
顧瑤瑤見我并未抬眸,一屁股坐了下來吩咐道:“給我做份冬陰功湯。”
王媽年事已高,顧瑤瑤卻總是要吃一些年輕人愛吃的菜系。
我提議過再增加一個阿姨,顧瑤瑤卻冷哼一聲回問道:“錢多了燒得慌?一個就夠了?!?/p>
王媽對她很好,總是利用閑暇時間上網(wǎng)查閱學(xué)習(xí),就為了迎合她的口味。
見王媽沒有應(yīng)答,她再次來了脾氣說道:“真是反了,我的話她都不聽了?!?/p>
我停下手冷冷對她說道:“很快,你就可以不用看見我們了。今天把離婚協(xié)議書簽了吧?!?/p>
顧瑤瑤聽完急紅了眼一把將我的碗推下罵道:“傅言,你有沒有良心?我知道你病了,處理完公務(wù)就回來看你了,你居然這個態(tài)度?”
我抬眸看著她這副面不改色的面容問道:“是嗎?你的車在希爾頓樓下一直停到剛剛,你脖子上也是今天下午客戶留下的嗎?”
她掏出手機照了照,眸中閃過一絲慌張。
支支吾吾說道:“那是蟲子咬的,還打算明天去看一下醫(yī)生,昨天就這樣了?!?/p>
我冷哼兩聲轉(zhuǎn)身去書房拿下了離婚協(xié)議書塞在她的手里說道:“簽了吧。”
顧瑤瑤一字未看,將兩份協(xié)議撕得粉碎甩在我的臉上說道:“你休想!”
她立馬拿起電話問道:“你媽媽知道你要和我離婚嗎?她同意了?”
我爸爸一年前因過度勞累腦?;杳圆恍眩覌寢屢恢痹卺t(yī)院照料爸爸。
如若不是顧瑤瑤的電話,我媽也不會從醫(yī)院出來。
她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是無法接通,準(zhǔn)備直接沖到醫(yī)院去,被我一把拉住。
我冷著臉說道:“你找不到她了。她在給你去送藥的路上去世了。我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到?!?/p>
顧瑤瑤慌得手機都摔在了地上,一把推開我吼道:“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不可能,你媽媽不可能死的?!?/p>
連日來的疲累混著高燒,我沒站穩(wěn)倒在了地上。
意識消散前,我聽見了顧瑤瑤慌張的喊道:“阿言,你怎么了?”
顧瑤瑤,你的冷血無情,我此生都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