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席靳言光風霽月,圣潔不可攀。只有江染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席靳言,更是裙下臣。
江染晚上沒胃口,只吃了一碗粥,席夫人和席靳言之間的氣氛也有些凝固。
選妻選賢,雖然席夫人比較開明,但席靳言沒有選中她心儀的兒媳,她多多少少是失望的。
席夫人想要嘗試說服,他撂下餐具,直接離席了。
席靳言的房間在江染隔壁,一個單獨的套間,有保密性的書房。
他路過門口時,江染的房門沒關,屋里播放著西洋交響樂,她趴在棉被上,撿床頭縫隙的充電線,雙腿交纏微微后翹,裙底露出一截紫色的***邊,貼著***的腿根。
席靳言喉頭一滾,移開目光。
他洗了澡,拎著一個包裝袋出來,敲門。
“睡了嗎。”
江染整個人一愣。
是席靳言。
她從床上坐起,“有事?”
“還你東西。”
江染心臟怦怦跳,“你掛門上吧。”
門外沒動靜,片刻,席靳言的聲音更低了,“是內(nèi)衣。”
她臉一燙,迅速穿好了睡衣,打開門。
對面是樓梯,席夫人在一樓看電視,一旦抬頭,很容易發(fā)現(xiàn)。
席靳言顯然也意識到這點,握住她胳膊,輕輕一擠,進了臥室,合上門。
江染莫名地心虛,伸手拽他,“你快走!”
男女力量懸殊,她拽了半天,他紋絲不動。
“內(nèi)衣洗干凈了。”臺燈昏暗,席靳言在一片朦朧的光影中,氣息厚重。
他彎腰時,襯衫裹住胸膛,弓起的背部壁壘流暢,一塊塊的骨骼結(jié)實,又不過分精壯。
恰到好處的體型。
散發(fā)出淡淡的男士沐浴露香。
江染指尖碰內(nèi)衣,仿佛著火似的,燒她的手。
“腳敷藥了嗎?”
她緊張到蜷著腳趾,“席阿姨在樓下。”
“你抹完藥我就走。”
江染坐下,卷起褲子,她不喜歡睡床架,睡的是床榻,席靳言此時居高臨下的姿勢,有一種籠罩住她無處可逃的侵略感。
她撕掉繃帶,用拇指融化開藥膏,“什么藥?”
“消腫化瘀。”席靳言神態(tài)從容,“也可以抹腳。”
也可以...
是他買的那個藥。
江染只涂了一點,丟進抽屜里。
“還難受嗎。”
她分不清他問的是哪兒,含糊其辭的應了聲,“不難受了。”
“染兒?”席夫人這時隔著門喊她。
下一秒,房間熄了燈。
突如其來的漆黑,江染慌了神,“席靳言...”
他反應敏捷,捂住她唇。
“染兒,怎么關燈了?”
門推開的剎那,江染情急大喊,“席阿姨!我沒穿衣服。”
席夫人笑了一聲,清楚她臉皮兒薄,又退出去。
“你席叔叔的想法是趁著他現(xiàn)在人脈廣,也給你挑一個家世優(yōu)秀的男人,好男人是不在市場上流通的,沒有共同的圈子很難接觸到。”
席靳言一言不發(fā)站在床邊,注視那扇虛掩的門。
可能是光線太暗,他面容也陰沉。
半晌,他俯下身,雙手摁在她身側(cè)撐住床,“別出聲。”
一股潮濕的熱氣鉆進耳朵,江染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和他臉挨臉。
席夫人仔細聽了聽,“是葉家的二公子,公安大學畢業(yè),有個鐵飯碗,比你大六歲,人品好,前途光明,你席叔叔很欣賞。”
葉家在市里也屬于名門望族,祖輩有紅色背景,第三代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最出名,和席靳言是同行,就因為他們,航天航空系招生火爆,以往理工科是男多女少,如今清一色的娘子軍。
葉家的這位二公子倒是低調(diào)許多。
“同意嗎?”席靳言眼睛像一潭深水,濃黑得望不見底。
江染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上他視線。
他只差零點零一厘米便吻到她。
“大三實習多,明年再談。”
她應付不了這副驚險的場面,席靳言教什么,她重復什么。
“說你困了,要休息。”
過了一會兒,席靳言走過去,確定席夫人不在走廊了,他回過頭,看了江染一眼,邁步離開。
門開了又關,江染像是才從水里打撈出,渾身汗淋淋的。
她緩過神,拿起放內(nèi)衣的袋子,清新嫵媚的櫻花香,女人味十足。
應該是他特意買了女士專用款,或者...他的住處開始準備女性用品了。
江染失神了許久,疊好內(nèi)衣,塞在外套口袋里。
......
轉(zhuǎn)天早晨,席夫人親手煮了江染愛吃的咸豆花和燒麥。
席夫人不僅廚藝高,情商更高,駕馭丈夫有手段,不少富太太找她取經(jīng),如何搞定外面的野花,降服丈夫收心。
她從不自夸,只夸席淮康有責任擔當,是好丈夫好父親,席淮康的口碑這么好,在圈子里堪稱清流,席夫人的維護功不可沒。
江染下來沒多久,席靳言也下來了。
他剛醒,短發(fā)沒梳理出什么發(fā)型,松松散散的,帶著喑啞的鼻音,胡茬也沒來得及刮,下頜到鬢角泛起青色,很性感。
江染繼續(xù)低頭喝湯。
席夫人舀著鍋里的粥,“你要是和葉家的二公子合不來,李家呢?周末李太太約了我喝茶,你陪我去。”
“席阿姨,我這學期忙,等暑假吧。”
“暑假啊...”席夫人估算日子,“李家5月份要去南方工作了,越早見越好。”
江染怔住,“您讓我也去南方嗎?”
席夫人笑,“你如果想家了,想我和你席叔叔,你隨時回來。”
江染大腦一團空白。
會不會是席夫人察覺什么了。
急于掐滅這絲火苗。
避免后患。
她捏著勺子,食之無味。
“你在哪實習?”
江染咽下嘴里的蛋白,“在同學家的公司。”
“漲工資了吧,你背的包可不便宜。”
她如夢初醒。
原來席夫人不是懷疑她和席靳言,是懷疑她圖錢,出賣自己。
“那只包...是高仿。”
席夫人半信半疑,真貨和水貨,她是分得出的。
明顯貨真價實。
不過,不排除沒看好,走了眼。
席靳言洗漱完,接過保姆遞來的大衣,走到餐廳,“實習還是上課?”
江染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匆匆站起來,“有答案。”
“考什么?”
“證券投資。”
他簡單關懷了一下,抬腕看時間,“一起走。”
席夫人制止,“我和染兒沒談完呢。”
“我去集團,順路送她。”
席靳言是說一不二的脾氣,在公事上沒人敢反抗他,在家里,他知道顧全大局,比如結(jié)婚,其余的小事席淮康夫婦基本依著他。
江染戴好帽子,和席夫人道別,跟在席靳言身后走出院子。
他今天沒開紅旗L9,開了一輛銀白色的轎車,江染不認識車標,反正不是大眾款。
席靳言遞給她一張中銀的貴賓卡,“你不愿意欠席家太多,這筆錢席家不知情。”
江染盯著卡,隱隱明白了什么。
這兩天席靳言大約慎重考慮了和她的關系,也回味了和她親密的感受,挺合拍,彼此知根知底,結(jié)識一個“新人”遠遠不如“舊人”省心省事。
她按捺住心跳,“你不是要結(jié)婚了嗎?”
“沒那么快。”
席靳言斜靠著椅背,雪光照進來,白得刺眼。
“合不合適還另說。”
江染順著他的話脫口而出,“假如合適呢?”
“合適有合適的安排。”
她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男人的感情觀不止有愛,恨,名分,還有身體的欲望。
名正言順有名正言順的安全,地下情有地下情的刺激。
“我不要。”江染別開頭。
席靳言將那張卡插在她的大衣袖口,“你不要,你母親需要。”
江染抽出卡,正想扔給他,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卡是卡,其他是其他,不是一碼事。”
她呼吸局促,胸脯一鼓一鼓的,軟綿綿抵在席靳言手背。
“司機在,別鬧。”廝磨得他也燥熱,一邊解衣領,一邊松了手。
這一路回學校,誰都沒開口。
車里死氣沉沉的。
到了學校,江染下去,“包藏在衛(wèi)生間的鏡柜里。”
席靳言降落車窗,不等他說話,江染快步走遠。
“江染!”
鐘雯抱著一摞書,從食堂的方向沖過來,攔住她,“你昨天曠課了啊。”
江染心口猛地一咯噔。
席靳言其實一個月也接送不了她一次,每次停在距離學校300米的燒烤店,江染獨自出校,生怕被同學撞破。
大學校園是戀愛和八卦最流行的地方。
她已經(jīng)格外小心了,仍舊沒瞞過鐘雯。
“你男朋友?”鐘雯笑里藏刀,“那車兩百多萬,你夠厲害啊。”
江染繞開她,“不是。”
“那是包養(yǎng)你的金主嘍?”她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叫干爹呀,他歲數(shù)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