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心臟病發，我打電話給醫院里的妻子求救，可救護車遲遲未到。我卻刷到妻子的學長江嚴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坐在救護車副駕耍帥的照片。配字:“第一天上班，專車接送，cool！”我在底下評論:“醫院還有這服務？”...
“媽，您再堅持一下，救護車就快到了?！?/p>
我倉皇藏起手機，不敢讓我媽看見陸檸和江嚴的合照。
可我沒想到，對面的陸檸還沒有掛掉電話。
“檸檸別生氣，興許阿姨真要不行了呢？”
陸檸笑得涼薄:
“得了吧，那老家伙三天兩頭裝病，撒謊精，跟她兒子一個德行，不用理她?！?/p>
我心跳加速，瘋狂地按下掛斷鍵。
“媽您別當真，陸檸說著玩的?！?/p>
我轉過頭，卻發現老人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床上。
兩只渾濁蒼老的眼睛流著淚，一眨不眨。
“媽！”
我聲嘶力竭地呼喊，卻得不到她一絲回應。
腿腳一軟，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流著淚一步一步爬到床邊。
我媽走了。
我沒媽了。
呆坐許久，直到夕陽西下，我才接了一盆干凈的水為她擦身。
她有小時候挑扁擔留下的肩傷，洗澡從來擦不到后背。
她拜托陸檸為她擦，陸檸卻嫌她臟。
我給她換上她從來不舍得穿的新衣服，梳了個頭。
握住她的手時，我忍不住號啕大哭。
直到咽氣，她枯槁的手里竟然還握著兩張粉紅的人民幣。
那是原本用來感謝陸檸大老遠從醫院開救護車來接她的錢。
老人家一輩子也沒攢多少，我爸去世后她更是節衣縮食。
一半給陸檸，一半給未來的孫子孫女攢著。
我和陸檸在大三相識，但那其實是我暗戀她的第三年。
聽說她一直喜歡的學長江嚴出國留學，我抓住一切機會追求她，終于在大三寒假和她確認了關系。
畢業的第一年我便向她求婚，她答應了。收下我用三個月工資為她買的鉆戒，說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可惜誓言保質期不長，甚至在婚禮前夜便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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