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婉卿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將傅子麒的書包遞給他:“不早了,去吧。”
傅斯年一愣,接過書包時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婉卿,今天領完證,我們一家人去國營飯店吃頓好的,就當是慶祝了,就我們一家三口。”
唐婉卿并沒有應聲。
傅斯年已經帶著傅子麒和姜蘭之一起離開了。
直到他們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唐婉卿才轉身回屋。
她收拾起自己單薄的行李,想了想還是拿出紙筆,寫了一封信。
寫完墨跡未干,宋銜玉的車就停在了她家門口。
“婉卿小姐,你收拾好了嗎?”
唐婉卿應了一聲:“好了!”
隨后,她將那封信放在了原本放結婚報告的抽屜里,提著行李包出門。
她坐上宋銜玉漆黑如新的轎車,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兩輩子的地方。
隨后毫不猶豫地搖上車窗,離開。
以后,她會在港城開啟自己新人生。
而傅斯年和傅子麒父子,跟她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
與此同時,維修店里。
傅斯年將電視機幫忙送到后,就要送傅子麒去學校。
姜蘭之叫住他:“傅工,那晚些你要記得來幫我搬回去。”
傅斯年自然一口應下。
沒想到,維修店老板看看兩人卻笑了一聲:“你們這兩夫妻還這么客氣!”
傅斯年神色登時一僵:“我們不是夫妻。”
老板笑:“現在不是夫妻,以后肯定也是了,不然哪有男同志會對女同志這么殷勤?”1
這隨口一句話,卻如雷打在了傅斯年頭上。
怎么就連外人……也都這么想?
他第一次反省。
難道真的是自己對姜蘭之的行為過界了嗎?
可他沒時間多解釋,要急著送傅子麒去學校了。
誰料,他將傅子麒到了學校。
班主任臉色卻難看至極,不肯收了。
“不用進來了,我昨天請假,今天聽代課老師說才知道,昨天傅子麒同學,找了位叫姜蘭之的女士冒充他媽媽,請假逃學了!”
“要不是我這么多年知道他媽媽是唐婉卿女士,這事就被他糊弄過去了!”
“小小年紀就這么耍滑頭,我這哪里還教得了?”
“您還是把他帶回家先好好反省吧!”
說完這番話,班主任直接進了學校里。
傅斯年腦中嗡嗡作響。
如果傅子麒逃學是真的,那昨天婉卿說的那些話……
他牽著兒子就往家趕。
路上,傅斯年臉色黑沉得可怕。
他不說話,傅子麒直接就嚇哭了:“爸爸,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
傅斯年臉色陰沉:“你該向你媽媽道歉!你知道這有多傷你媽媽的心嗎?”
傅子麒忙不迭點頭。
“爸爸,我回去就跟媽媽道歉!”
“我知道媽媽很愛我的,我撒撒嬌她肯定就會原諒我,我以后再也不會了!”
傅斯年看了眼兒子,抿著唇到底沒再多說。
不管怎樣,他和兒子今天回去就跟婉卿把所有的事都說清楚。
解開誤會后,一家人還是可以好好過日子的。
結果父子兩人剛走到家屬院,鄰居張口就笑出聲。
“傅工,你怎么才回來?”
“你媳婦兒可真是厲害啊!都勾搭上開轎車的富豪了!”
一聽這話,傅斯年就知道鄰居又在造謠。
他心口一沉,擰眉怒斥:“不要胡說!婉卿不是那種人!”
鄰居嗤笑:“誰胡說了?今早家屬院的人可都看見了,那唐婉卿拎著大包小包跟個開轎車的男人跑了!”
傅斯年臉色黑沉至極。
但他懶得跟鄰居計較,抱起傅子麒大步朝家里走去。
可一推門,院子里卻靜得出奇。
屋內,所有唐婉卿的東西都不見了。
傅斯年身形頓住,傅子麒的語氣也弱了下來:“爸爸,媽媽去哪兒了?”
傅斯年余光卻在這刻注意到了被打開的抽屜。
他記得,那是放結婚報告的抽屜。
他松了口氣:“沒事的,你媽媽肯定是去民政局門口等我了。”
“她做事也太粗心了,抽屜都不關。”
他說著就要走過去關上抽屜。
可低頭時,傅斯年的神色赫然一僵。
只見抽屜里,那原本放著結婚報告的地方,被一頁信紙替代。
信上,只寥寥寫了兩句話——
傅斯年,這個婚我不跟你結了。
兒子,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