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咬緊牙關,將抽屜里的紙拿了出來,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終于確定了。
這真的是唐婉卿的字跡。
心口重重一沉,傅斯年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怎么會呢?
自己跟婉卿結婚這么多年,她怎么會走呢?
她應該跟自己過一輩子才對的……
忽然,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傅斯年心里一顫,升起一絲期待。
會是婉卿回來了嗎?
他動作急切地起身,差點摔一跤,跌跌撞撞地跑去開門。
然而等看清人的那一剎那,他眼神黯淡下來。
是研究員小陳。
小陳見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將手里的文件遞給他。
“傅工,你剛剛落下的文件,我給你送過來了。”
傅斯年接過文件,低聲道了聲謝,便關上了門。
然而等他一回頭,就看見了兒子手上拿著唐婉卿留下的那一頁信紙,怯怯地看著他。
“爸爸,媽媽是不是走了?”5
傅斯年一愣。
他都忘記了,兒子的學習能力隨他,已經學了很多字了,這封信他看得懂。
傅子麒見爸爸沒說話,眼角瞬間出現了淚花,帶著哭腔說:“爸爸,我知道錯了,我跟媽媽道歉,你讓媽媽回來吧嗚嗚嗚嗚……”
傅斯年深吸一口氣,摸了摸傅子麒的頭發。
“沒有的事,是媽媽在跟爸爸賭氣,過幾天就回來了。”
傅子麒這才停下了哭聲,抽泣道:“真的嗎?”
半響,傅斯年才“嗯”了一聲。
其實,他也不知道。
但是在孩子面前,他不得不撒謊。
婉卿的離開不只是傅子麒的錯,他也有責任。
他要將她找回來。
傅子麒這才放心下來,被傅斯年料理著去睡覺。
第二天,送傅子麒去上學后,傅斯年向研究所請了幾天的假,去尋找唐婉卿的下落。
然而家屬院沒人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甚至就連跟唐婉卿來往頗多的婦人,也從來沒聽她說過只言片語。
唐婉卿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家屬院內流言喧囂,所有人都覺得唐婉卿跟野男人跑人,紛紛勸說傅斯年放棄她重新找一個。
面對這些話,傅斯年直接當作耳旁風,依舊堅持找人。
這天,傅斯年接傅子麒放學。
走在家屬院的路上,路邊人的閑言碎語即使壓低了聲音,也還是傳進了兩人的耳朵里。
“我看那傅斯年也是傻,唐婉卿一看就是跟野男人跑了,還擱那找什么?”
“就是,有這個功夫,還不如給孩子再找一個媽。”
“我聽說他之前不是跟那個姜蘭之打得火熱嗎?現在唐婉卿跑了,倒是惦記上了,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
傅斯年不想跟這些人計較,拽緊傅子麒的手快步回了家。
然而關上門,傅子麒卻忽然大哭了起來。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永遠都不回來了?”
傅斯年沉默片刻,將抽噎不止的傅子麒抱在懷里安撫:“不會的,媽媽不會不要我們,她過幾天就回來了。”
他將孩子哄睡著了之后,便回了屋。
坐在唐婉卿常睡的那一邊床,傅斯年眼中閃過一絲思念,開口喃喃。
“婉卿,你到底在哪里……”
傅斯年的手緩緩摸過唐婉卿的枕頭,又落到了床頭柜,漸漸模糊了視線。
婉卿,你走了,我和傅子麒該怎么辦?